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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愿意替我去死,我只不过利用一下而已。牙齿最锋利的狗,为主人而死,难道不该是他的荣幸?”
先前忠心护主还算是情有可原,现在听着萧鸾玉卑鄙无耻的嘲讽,再加上苏鸣渊心如死灰的神情,让他们相信这两人已然决裂。
苏亭山继续扮演恨铁不成钢的父亲,试图分散她的注意力,“鸣渊,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难道你就甘愿任由她算计、羞辱……”
“放心,等我逃到安全的地方,我会放他回来。你也说了君臣一场,我也不想做得太绝。”萧鸾玉还没上马就开始得意起来,全然不知自己的后背已经暴露在宋昭仁的前方。
话音刚落,苏鸣渊突然挣开她的钳制,转身夺刀把她压在马鞍上,如同露出獠牙的野狼,将刀刃抵在她的咽喉,“你说够了吗……”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很快被笑声打破。
“哈哈哈……好啊,浪子回头金不换,不愧是我的儿子……”
宋昭仁亦是松了口气,把佩剑收回剑鞘中。
没人发现萧鸾玉正在利用他身体的遮挡,将匕首从左手换到右手。
“原来狗也敢咬主人……以后没有骨头吃了……”她的声音很小,小到只有他能够听清。
她的脸上沾了不少灰尘,分明是狼狈虚弱的面容,却透露着令他着迷的狠戾之色。
他就是喜欢她运筹帷幄、算计人心的模样。
强者,天生会被更强者吸引。
“苏贤侄将功补过,自是极好的,不过还是赶紧把四皇子交给部下,你也好赶紧回去处理伤口。”
“宋伯父所言极是。”苏鸣渊瞥见西营军的士兵逐渐围了过来,立即松开萧鸾玉,转身挥刀劈向这个老匹夫。
他故意劈歪了准头,逼迫他后退躲避,离开萧明玉的身边。
第二刀、第叁刀接连袭来,宋昭仁拔剑格挡,又被一脚踹翻倒地。
“鸣渊你干什么!”这个变故来得太过突然,再加上这匹马挡住视线,苏亭山第一时间没有注意到萧鸾玉的动作,“保护宋将军——不!保护六皇子!”
众人听到他慌张的声音,这才反应过来太子殿下手中竟然还有兵器。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萧明玉原本待在宋昭仁身边寸步不离,即使苏鸣渊突然袭杀,也不能保证可以一刀将其毙命。
所以她特意触碰他的后背,让他感觉到她的左袖中藏有匕首,再假装情绪失控,要求苏亭山杀了宋昭仁和萧明玉,实则是告诉苏鸣渊,必须同时解决这两个人。
这件事的根源在于苏亭山的野心,而破局的直接办法就是萧明玉的死。
只要他死了,苏家短时间内仍然尊她为太子,她就能活下去。
萧鸾玉笑得愈发恣意,锋利的匕首一次又一次地捅进温热的身体,听着萧明玉的尖叫哀嚎渐渐虚弱,像是扔垃圾般松开了他的脖子。
“老夫杀了你!”宋昭仁眦目欲裂,硬生生挨下一刀,也要冲过来刺死萧鸾玉。
所幸刘永的脑子反应过来,连忙拔剑救下她,“太子不能死!”
他这话是在提醒苏亭山,六皇子已经没了,苏家不能失去萧鸾玉。
“我连你一起杀!”宋昭仁气红了眼,正想以命相搏,蓦地僵住了身体,低头看向自己腹部上血淋淋的刀刃。
“老家伙,你该歇息了。”苏鸣渊松开刀柄,任由他直挺挺地倒在地上。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辉沉下西山,断狼崖上昏暗如夜。
在场所有人都想不到,这件事最终会变成这个结果。
无论是拖延时间的刘永,以死相逼的苏鸣渊,还是意在沛公的萧鸾玉,太多的变故超出了苏亭山的预料。
他看了眼血肉模糊的萧明玉,又看了眼自己的儿子。
“你到底想做什么……”
“我的选择,你已经清楚了。”苏鸣渊把萧鸾玉扶上马,紧接着跨上马鞍,坐在她身后,“有什么问题,回营再说。”
他踢了踢马镫,马儿扬蹄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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