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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阳王?”萧景珃自嘲般地一笑,“我算哪门子的襄阳王,就连父皇也不过是她手里的傀儡罢了,萧景衍,你和我说这个,是真傻还是装傻啊?”
萧景衍不紧不慢地说,“自然是装傻了。”
萧景珃气结,“你——”
萧景衍摆摆手,一副气死人不偿命的表情,“你先别生气,我同你说这个呢,只是想提醒你,跟着太后混没什麽前途,那个女人就是个疯子,指不定哪天就像当初杀我一样,把你也给杀了,怀山,你说呢?”
萧景珃听他唤自己“怀山”,不由得怔了怔,好半天才缓声道,“疯子又如何,萧景衍,你又怎知,我就不是疯子呢。”
“我不在乎你是不是疯子,我来找你,只是不想看你步我后尘。”萧景衍擡目眺望,他淡漠的声音渗入苍凉余辉,“你信我也好,不信我也好,我们终究是兄弟,三年前,你害了我,却也害了你自己,怀山,你难道甘心像父皇一样一直受她摆布吗?”
萧景珃不自觉咬紧了牙,“萧景衍,你说实话,你不恨我吗?”
“恨,当然恨,但我恨的不是你,而是背叛与谎言。”
萧景珃的身子微微一颤,他攥紧手中缰绳,努力压制着心底的惊涛骇浪。
萧景衍收回目光,凝睇注视着萧景珃,一字一顿道,“怀山,我曾经幻想过无数次手刃你的情形,我想将我受的每一分折磨都还到你的身上,我想看着你同我一样鲜血遍体,伤痕累累,甚至,我有想过杀你。”
萧景衍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可我不能这样做,否则,我就成了和你t一样的人,如若我真的这样,便是我自己亲手杀了我自己。”
血色扑天,潮起潮落,萧景衍的话语沾染着冷峭的黄昏,如同利刃,刺穿了萧景珃的心。
萧景珃下意识地伸手拔剑,可他的手一直在颤抖,他根本拔不出来。
萧景衍轻轻一笑,他探手拔出萧景珃腰间的那柄长剑,剑光映照着二人各揣心腹事的眼神,阴晴变幻,凛冽寒鸣。
萧景珃抿唇,“怎麽不动手?”
萧景衍好整以暇地将那剑在手上转了几圈,剑锋斩落迎风飘舞的尘屑,蕩开满地金芒,他赞了一声,“好剑。”
萧景珃把牙都快咬碎了,他又问了一遍,“怎麽还不动手!”
“我为什麽要动手,你如今活得和我一样狼狈,身为天皇贵胄,却要依凭太后娘娘而活,萧景珃,这些年你就没有过半分悔意吗?”
萧景珃红了脖颈,嘴硬道,“我再狼狈,也比你强,你有家不能回,有仇不能报,只能顶着别人的身份在这世间残喘茍活,你有什麽好得意的。”
萧景衍也不生气,只是笑笑,“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怎麽,你还真想和我比一比,谁更狼狈吗?”
萧景珃没气到他,反而把自己气得够呛,萧景珃心中不忿,刚想分辩两句,忽见他一翻腕,将那柄长剑甩给了自己,萧景珃连忙擡手接住。
“怀山,我将这把剑还给你,我希望你也能将自己还给自己。”
萧景珃微微动容,却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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