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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黑影突然变矮了,楚荆还以为陆随踩到了什么陷阱掉进了水里,刚伸手便被握住了。
“怎么?”楚荆不明所以。
陆随半蹲在他身前,让楚荆把手搭在自己肩上,说:“上来吧,我背你走。”
“可是……”
陆随知道他又要推脱,这回理由非常充分,道:“照你这么个走法,天亮了我们都找不到线索,到那时被那俩当值的巡守发现了,堂堂前大理寺卿现楚知县穷得只能带着他的死对头陆随窃盐的笑话可又要被记在话本上了。”
楚荆笑道:“我向来是不在乎名声的,怕是要丢尽了你陆将军的脸面。”
陆随思考片刻,道:“窃盐的名声确实不好,改成我俩月黑风高夜盐场私会倒未尝不可。”
楚荆非常熟料地趴在陆随背上,道:“这下面都是淤泥,我们这样真不会沉下去么?”
“瞎想什么呢……”
眼前的运盐船破旧不堪,船身满是灰尘,侧面满是斑驳的被海水侵蚀过的痕迹,仿佛已经被遗弃许久。
“有脚印。”
厚厚的积灰上脚印清晰可见,显然不久前才有人来过。
船体虽旧,但仍是完好的,也许是破损严重,可以看出修补过的痕迹,不出所料,这艘船的拉索都曾翻新过,浸在海水中的一侧被一层风干的盐粒所覆盖。
那十几根整齐排列的拉索之间,突兀地出现了一个缺口。
“果然,少了一根绳索。”
为财为权
“果然是一样的。”
楚荆拿出陈玉年上吊的绳索比对,长度、色泽、新旧特征皆一致,正是从这艘船取下作为杀死陈玉年的凶器。
“这整个盐场和运盐船都是陈家的,陈玉年却在这里被杀?”
楚荆猜测道:“凶手既然——”
“嘘。”
陆随竖起食指示意,还没等楚荆反应过来,已经揽着他的腰三两步闪入了船舱内。
楚荆不明所以,用只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音问道:“有人?”
“这或许叫自投罗网?”
过了片刻,楚荆终于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那脚步断断续续,忽远忽近,似乎正犹豫不决。
楚荆再度思考起到底是陆随的听觉过于惊人,还是他自己反应迟钝。昏暗惨淡的月色下,一个佝偻的身体出现在他们面前。
那人手中的绳索团成一圈,绳索一不留神脱手掉在船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突兀的声响在寂静的深夜里尤显刺耳,他慌慌张张地捡起麻绳,想要栓在木橹上,忙中越出错,又一脚把腐烂的甲板踩出一个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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