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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就该不认识。”两人对视一眼,施施然进门去。屋里已有了好几个姑娘,个个打扮出挑,品貌上乘,此时正三三两两聚在一处,或抽花笺,或玩双陆,也有谈论诗文,抚琴弄筝者。诸人听见门口动静一齐看过来,有认识裴良玉的,便已先过来打招呼了。裴良玉一一与众姑娘回礼,又经由谢蓁蓁介绍,认识了几个从前没见过的姑娘,才看到最后一个,坐在双陆前,一直不曾起身的妙龄女子。不用蓁蓁提醒,裴良玉便猜到这人想来就是方才她额外提醒过的赵三了。果然,蓁蓁道:“那位是灵州赵氏的三姑娘馨娘。”赵馨娘此时听到自己的名字,才像是刚回神一般,搁下手中的棋,站了起来:“啊呀,真不好意思,我下棋入了迷,竟没发现来了新人。我是灵州赵氏,赵馨娘,家中行三。”“旧人换新装罢了,”裴良玉欠身回个平礼,“裴氏,裴良玉。”这话一出口,便有大胆的姑娘毫不客气的笑出声。赵馨娘故意假借下棋落在最后,想给裴良玉一个下马威,焉知不是同时也得罪了其他先起身见礼的姑娘?如今赵馨娘自我介绍时,尚且要说一串,才能叫人分清,裴良玉短短五个字回过去便了,还不怕人不认识,这就是底气。“还是良玉姐姐厉害,”一个姑娘故意顿了顿,才道,“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我们也能这样介绍自己。”“啊呀,那可有得等,像良玉姐姐这样的好姑娘,可不是时时都能有的。”“是啊,”赵馨娘挑眉附和了一句,“攀附权贵,无世家肯娶的好姑娘。”裴良玉拉住想上前辩驳的蓁蓁,连表情都没变半分:“想来这位姑娘,一定极有风骨了?”蓁蓁一愣,笑道:“是了是了,赵三姑娘一进京,就传出要重新订立世家女排名的话,若不是有‘风骨’,怎么她进京前,就没有呢?”“是了是了,蓁蓁你可别说了,人家可看不起我们这些没出阁的姑娘呢,”有姑娘拿折扇遮了脸,“人家才进京半年,就偶遇了青州王家公子三四次,和王八公子订了亲,等明年,就是青州王家的人了。”裴良玉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重新看向赵馨娘:“若赵三姑娘说的是这样的风骨,那我的确是没有的,倒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不缺。”“你!”赵馨娘气得脸都红了,扔下一句赏花便出了门。王家的姑娘见她出去,皱着眉头不肯去追:“她出去就出去,咱们玩自己的。谢家设宴,良玉姐姐难得一聚,咱们必得玩得尽兴才好。”同为一等世家的青州王都这么说,众姑娘们自然都说极是,你捧着我,我抬着她,好话一溜往外说,人人都一团和气。蓁蓁只陪了裴良玉一会儿,见她很快融入几个从前相熟的圈子,便又去招呼其他新来的姑娘去了。至于出门的赵馨娘,倒没再回来,只听说是在前头王夫人身边。众姑娘小聚一阵,游过园,用了饭,又玩过两轮酒令才回,算是宾主尽欢。但也因此,姑娘们出来时,个个都是香腮飞雪,面若桃花。红云见状,忙指挥雪蕊泡了解酒茶来。“方才寸寸让人传信,说那位在雪阁设宴,如今瞧着,您怕是去不得了。”回家的第二十一天“雪阁设宴?”裴良玉惊诧的看了红云一眼,以为自己听岔了,“他是遇着什么事被气着了?”
“姑娘?”红云见裴良玉悄悄推开车窗,看了看外头天色,霎时间明白了裴良玉的意思,“这还真是……”“罢了罢了,雪蕊,你与我娘说一声,就说我迟些家去,先到铺子里拿样东西。”她名下的首饰铺子就在雪阁边上,她也的确曾吩咐过要打两套新的头面,如今小酌两杯,乘兴而去,也不算什么。等雪蕊传信回来,裴良玉才叫改了马车的行程。铺子与裴宅隔了两条街,行过一阵后,听见人群的喧闹,雪蕊便拿了幕篱出来,与裴良玉戴上。幕篱用的是极长的轻纱,半遮半透,不会叫人看清裴良玉的面容装饰,又能让她大致看清外头的情形。裴良玉被红云两个扶着下了马车,偏头往边上看了看,就瞧见站在雪阁前有些发愣的姜寸寸,而后头也不回的进了铺子。姜寸寸眼见眼熟的马车一路从眼前行过,停在了隔壁,裴良玉又半点没有往雪阁来的意思,赶忙回去报信。等齐瑄闻讯而来,赶到裴良玉暂歇的屋子时,裴良玉正靠在大迎枕上眯着眼醒酒。红云两个行过礼,轻手轻脚的出门,齐瑄也不由放缓了呼吸,好半晌没走过去。“你若还想再多站一会儿,那就呆着,我是要早些回去的,”裴良玉睁开眼,还带着几分倦意,她身上酒气未消,却让身边的气息都显得更柔和许多,连着方才出口的话,也带了几分娇嗔之感。“怎么喝了这么多酒,”齐瑄这才走到近前,与她隔着小几坐了,眼睛却只敢往小几上的茶盏上瞧,偶尔才落到裴良玉身上片刻。“难得聚一聚,大家都玩得高兴,小酌了几杯,哪知道后劲上来,这样难受,”裴良玉见他坐下,也没改姿势,“你今日寻我,是有什么事?”“是有点事,”齐瑄看她一眼,“怎么方才不往雪阁去?”“你瞧瞧如今都什么时辰了?等再用过饭,我倒是回去的快,东宫怕是该下钥了吧。”齐瑄下意识看了一眼角落里的自鸣钟。“无妨,他们安敢不给孤开门?”裴良玉轻笑一声:“他们倒是不敢,你倒是瞧瞧明儿御史敢不敢上折子?”“一年到头,御史有几日不上折子的,”齐瑄虽这么说着,却也不自觉先捡了重要的话来说,“父皇与母后商议后,决定年前就下旨赐婚,婚期暂定在秋里。”“怎么这么急,”如今离过年,也没多少时候了,再加上婚期,也顶多就是大半年。“母后还嫌太迟呢,原本春里就有个好日子,”齐瑄偷偷看了裴良玉一眼,轻咳一声,“先前福盈病了,我查出她身边的人不好,给换了许多。又贬了从前跟在惠平身边的白氏。”“怪道今日肯在雪阁设宴请我,原来是心虚啊,”堂堂太子,东宫没个女主人理事,遇着什么,都只能自己处置,或是往凤仪宫送,皇后可不得着急吗。裴良玉想起早上出门前汾阳王府传来的消息,不由坐正了些,问,“什么时候的事?”齐瑄抬了抬眼皮:“昨晚上。”“那你倒是抓得紧,”裴良玉随口怼了一句,心思却没在这上头。齐瑄一时有些心虚,他先前记差了日子,还以为裴家宴会还得过几日。等今儿下朝,听姜寸寸来回话,才知道里头出了差错,赶忙命人定了雪阁。否则也不会被裴良玉提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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