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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清昼不忍失笑:“等你忙完画展我们再聊这件事,你说你不想分心的。”
奚琅一想也是,便不再惦记讨论婚期的事了。
裴清昼见她没什么事要做了,便问:“要不要回房休息?”
奚琅摇摇头:“我想去看看星星。”
她说完就起身准备上楼。
她只穿了件单薄的丝质睡衣,深夜起风带着凉意,裴清昼阻拦不及,记得奚琅房间门口的衣架上挂着几件外套。
他便不急着追上去,先去奚琅那间房的起居室门口随手捞了条披肩,才大步迈上楼。
奚琅已经在调试天文望远镜,裴清昼走上前,缓缓将披肩搭在她肩上,“露台风大,小心着凉。”
身上这条披肩是妈妈出差时带回来的,奚琅低头看了眼,扣上编成吉祥结的暗扣,不忘对身后的男人说一声:“谢谢。”
天文望远镜是裴清昼为奚琅准备的,她本来也有一个,不过在搬来长安庄园看到这个配置更高端的之后,就把原来那个束之高阁了。
调试好望远镜,奚琅又用手机内的关联软件操作了一番,确定要观测的星群方向,做完一切准备工作,接下来就要等相机曝光了。
通常直接用天文望远镜观测遥远星系其实看不出什么,想要欣赏到壮观绚丽的星云图,必须要经过长时间的曝光拍摄。
等待相机曝光的间隙,奚琅靠坐在一旁的椅子里,裴清昼还很贴心地问她要不要来点宵夜。
“不了。”
太晚了吃东西伤胃,还影响睡眠。
奚琅没说出心里话,转头见裴清昼专注地盯着自己看,不自在的感觉又慢慢浮上来。
“你还不休息吗?”
裴清昼摇摇头,温声反问:“要不要聊聊天?”
“聊什么?”
“随便什么都可以,”裴清昼沉吟须臾,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愿意跟我说更多关于你的事的话。”
奚琅觉得自己这小半辈子的经历实在乏善可陈,没有什么可聊的。
“我不知道说什么,你说吧。”她觉得裴清昼的经历应该比较精彩,突然来了探究的欲望。
见她摆出一副听故事的架势,裴清昼不禁失笑,却也纵容着。
“可以,你想从哪听起?”
奚琅第一时间想到的是裴家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也难免会遇上几个极品亲戚。
裴清昼的大伯母钱秋雁算一个,奚琅的二婶赵萍也算一个。
但这两人又有些不一样。
两次见面下来,钱秋雁就毫不避讳向奚琅展示了自己尖酸刻薄、强势又欺软怕硬的一面。
相较而言,二婶赵萍就要“温和”许多,这么多年来除了嘴巴讨人厌一点,心眼小一点,实际上没做出什么损人利己的事来,可见本性不坏。
因为对裴清昼的经历感到好奇,不免就想了解了解他家里复杂的情况。
“要不说说你家?”
提到家族,裴清昼眼神暗了几分,面上仍是轻松的淡笑,开口云淡风轻:
“我家里没什么好说的,和新闻上报的差不多,利欲熏心,兄弟阋墙,我大伯为了家产害死了我父亲,而我为了报父仇、也为了家族未来,亲自将他送进监狱。”
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出生在裴家这样的家族,拥有享之不尽的财富资源,同时也要承担沉重的责任。
豪门出身的孩子,从小到大都在被潜移默化地灌输着一种思想——在利益面前,一切感情都要让步。
幸运的是,亲自教养裴清昼的裴老爷子并不是个重利轻情的纯商人,他教会裴清昼的,并不只有经商的头脑手段。
奚琅没看新闻报道,但也从亲戚口中听说过裴家这些事,裴清昼不愿意透露更多细节,她便不追问了。
“我今天突然说要给你安排保镖不是一时兴起。”裴清昼忽然又说道,这一次的语气微沉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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