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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味失眠的后果就是第二天九点才起床,遮光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室内漆黑一片。谢祈枝打了个哈欠,手臂慢腾腾地伸出被子,手表亮起,显示时间是9:02。他猛地弹射起来,洗漱换睡衣,左手还在系扣子里就急匆匆地拧开门——有人出现在了卧室门口,白色短袖灰色卫裤,很居家的打扮。见他已经起床,应淮半抬起的手臂放了下去,微低下头说:“早。”谢祈枝没回话,“砰”的一下,房门又关上了。应淮:“……”谢祈枝闪回浴室洗漱台前,先把短袖衬衫的扣子扣好,穿戴整齐后,打湿了手,把乱翘的头发按下去,彻底捋直了才重新走出去。应淮已经不在那儿了。“叮”一声,面包烤好弹了出来。应淮将盘子摆在餐桌上,抬起头,有个人刚出房间门就被面包机的动静吓一跳。谢祈枝先是左顾右盼,锁定罪魁祸首是面包机后飞快地往餐桌方向瞥了一眼,神情像只警觉的松鼠,以为应淮没注意到自己,便若无其事地走过去。今天的早餐是吐司面包配黄油,煎蛋、酸奶和小番茄。谢祈枝有些怀疑地打量坐在对面的应淮:“这些都是你准备的?”“不是。”应淮说,“我只负责端盘子。”啊?谢祈枝愣了愣,还有别人在吗?应淮看他一眼,问道:“你没看到?”谢祈枝从他轻描淡写的态度里揣测到了某种可能,整个人都拘谨了起来。餐边柜旁一棵绿植阻挡了他的视线,他看不到厨房移门里面是否存在第三个人,自己错失的这几年里,也根本无从得知应淮的感情状况,有没有和其他人在一起。谢祈枝攥紧手指,明明知道没有介意的立场和理由,心里还是有些空落落的,抿了抿唇角,故作轻松地问:“谁啊?”应淮支着下颌看他,一抬下巴,示意谢祈枝往身后看:“出来了。”谢祈枝回头,只有一阵风从露台灌进来,凉丝丝的,拂动他浅色的额发。身后家具装潢一片安静,没看到第三个人的痕迹。“岛台后面靠左边一点。”应淮指挥谢祈枝的视线方向。谢祈枝不想去看,垂下细绒绒的眼睫毛,沉默几秒,有些难过地抬起眼,忽然听到他漫不经心的嗓音,“我们家的家养小精灵,bunny。”谢祈枝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家养小精灵bunny是什么。有人为了合理化自己的胡说八道,还给这个不存在的东西随口起了个名字。应淮喝了口咖啡,不紧不慢地问:“不打个招呼?”“我打什么招呼?”谢祈枝真不知道自己刚刚在紧张什么,蓝眼睛瞪得滚圆,“应淮你无不无聊!”应淮看着谢祈枝瞪人的模样,像只气急败坏的猫,黑白分明的眉眼不着痕迹地弯了弯。他敲了下桌面,并不怎么认真地斥了一句:“叫我什么呢,没大没小。”谢祈枝没搭理他,低头咬了一大口烤面包。谢祈枝随餐吃了药后,帮着应淮把餐具收进洗碗柜里,时间是9:35。
他真后悔自己将宝贵的十几分钟浪费在和应淮一起吃早餐上,早知道去便利店随便买点应付一下。十点他要到学校找辅导员,现在快要来不及了。谢祈枝背着包找到应淮,他刚回房间拿手机了,坐在落地窗旁边的小沙发上,翻看将近一天里错过的消息。手机震动起来的时候,谢祈枝鼓起勇气喊他:“应哥。”应淮抬眼,按了一下震动就停止了,他问:“什么事?”“我去学校要迟到了。”应淮说:“等一下。”半分钟后,他说,“给你打了车,现在下楼吧。”谢祈枝愣了两秒:“你不送我吗?”应淮奇怪地问:“你12岁?还会走丢?”谢祈枝找借口:“我不认路。”手机第二次震动,应淮看一眼,只说了句:“司机认识就行。”他不再看谢祈枝,接起电话,“我收到消息了,你说。”谢祈枝定定看了他一会儿,知道他无论如何也不会送自己,转头往外走。穿正装的司机请谢祈枝喝水吃坚果,谢祈枝看了一眼,面无表情地说:“我过敏,吃坚果会死。”司机干声笑了笑,看出他心情不佳,没再试图与他闲聊,于是一路无话。谢祈枝看着窗外飞掠的写字楼,有些茫然地心想,在应淮这里,自己到底算什么呢?他准备两个人的早餐,开家养小精灵的玩笑,挂掉未知来电先听自己说话的时候,谢祈枝以为他仍和从前一样,离自己很近。可当他收敛起散漫的笑意,无视自己的问话和存在,表现出任何一点拒绝的意思,谢祈枝都忍不住会为他的疏远而难过。所以早上的那点亲近其实只是因为他睡醒了精神好了,不管坐在那里的是谁,他都可以顺手逗一逗,和谢祈枝无关。就算这几年里没有过什么第三人的介入,应淮没有过别的感情经历,谢祈枝自己就已经是他和哥哥之间多余的那个第三人了。不然为什么昨天应淮那么困倦,却还是愿意听哥哥的话,去机场接自己。今天他明明睡醒了,也没什么事,反而叫不动他送自己去学校?因为在应淮心里,哥哥的分量比他要重得多。谢祈枝去学校是为了交自己的军训免训证明,哥哥一定要医生给他开的。他本来觉得自己没有问题,可以参加军训,但辅导员了解到他的情况后,并不敢冒这个险。一起在办公室的还有一个蓝头发的男生,个子比谢祈枝略高一点,站在辅导员跟前,站姿有些吊儿郎当的。他比谢祈枝早到几分钟,回头见他进来,好奇地朝他眨了眨眼睛。谢祈枝迎向他的目光,莫名觉得这个人的气质有些熟悉,上挑眼,微笑唇,看谁都自带三分笑意。辅导员说:“原则上这个月你们俩可以免训了,但是军训期间不能随意离开,要坐在旁边观训。还有就是,军训免训只能拿及格分,可能会对你们以后考研升学有影响……”从办公室出去,蓝头发追了过来,和谢祈枝搭话:“你是什么病?”问得相当直接,但谢祈枝对他第一印象还不错,并不觉得冒犯,简单回答他:“肺病,刚做过手术。”蓝头发噢了一声,进电梯后从口袋里掏出一瓶药剂给他看:“那咱俩差不多,我哮喘。”谢祈枝看了眼瓶身:“我知道,我用过这种药。”蓝头发碰了下谢祈枝的肩膀,更加热情了:“家人啊!我中学的时候犯过一次病,他们都以为我是装的,围着我乐,我人还没休克呢先给这群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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