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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撒谎。”他终于没忍住,小声嘀咕出了这句话。
“你没有证据。”织田作之助镇定的回道。
他的耳力很好,即使是那句连气音也称不上的简短吐槽,他也听得一清二楚。
“…………”
太宰治罕见卡壳了下。
就如同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被救到对方家里来一般,此刻的他发觉自己竟然也摸不清对方的用意。
【敌人】——这个单词,是他亲自说出口的。
【不准喊织田作】——这句话,是他厉声训斥的。
对没有其他世界记忆的织田作而言,他这个没能出现在对方生活里的港口afia首领,不过是仅见过短暂一面的敌人,是对他的后辈做出过残酷事情的□□头目。
但眼下所发生的一切,仿佛是那日的溯回重演——他故意重伤倒在对方的门口,被对方捡回去后悉心照料。
区别在于当时的他是满脸缠着绷带,没有被织田作看见面容的状态;而那时的织田作也不会把他捆起来,除了包扎伤口的绷带外,连衣服都不给穿一件。
如果说这一刻是人生重来,太宰治能给出很明确的否定回答。
坐在他面前的青年样貌明显更成熟,是迈过了那个死亡时间点的织田作之助;然而对方举手投足间皆是对他脾性与喜好的格外熟稔,仿佛他们是至交多年的亲友。
但这并不可能。他通过[书]得到了无数个平行世界的太宰治记忆,只有他的世界是织田作存活并写着小说的唯一一个世界。
除非……
“这怎么可能呢。”
太宰治发出很轻很轻的声音,被握在织田作之助掌心里的指尖微微发颤。
“什么不可能?”织田作之助问道。
“你刚才在写的东西,”他的语速很慢,连出声都小心翼翼的。
“是什么?”
刚才写的东西?织田作之助愣了片刻才想起来,在对方还没有醒的
()那段时间里,他正坐在餐桌上写着的是……“小说。”
——织田作之助回答道,“这是我工作之余的一点兴趣,但写得并不是很好。”
“怎么会,”太宰治连声音都开始轻微的颤抖起来,“能够得到新人赏,是很了不起的成就。要是你都觉得自己写不好,那也没有其他人能写了。”
“你对我的信心还真是很足。”
听到对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织田作之助露出点鼓励对方继续往下聊的微笑——他不太常做这个表情,眼下可能会有点偏差,但他相信自己一定有将情绪很好的传递过去。
他甚至没有去好奇对方是怎么知道自己得到过新人赏,那点问题根本无关紧要,在重新缠好毛线团这件事前不值一提。
“实话说,我也正好想找人帮忙试阅一下新书的文稿。你躺在床上养伤应该会很无聊,要不要来帮我看一下?”
“——好啊。”用没有被绷带遮挡的右眼长久的注视着他,太宰治发出声音。
这句话的声音与之前不同,是终于能够将填满空洞内心的棉絮取出,换上贵重珍宝的声音。
织田作之助又控制面部肌群走向,对着太宰治笑了一下。
随即,他松开了虚拢住对方指尖的手,将空碗拿去厨房洗干净后,顺便将桌上写到半途的文稿拿过来。
但在太宰治追逐着的目光中,织田作之助只是将那叠文稿放在床头,既没有给他松绑、也没有念给他听的意思。
太宰治:“……?”
“等你伤好一些,能坐起身时,”他听到织田作这么说道,“我会解开绳索,这样你就可以亲自读到它了。”
太宰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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