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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说这禾青之地百姓节日里怎还穿的这样破旧?”
“你不知道,禾青之地的百姓可被这女匪欺负坏了,这里百姓勉强糊口,钱财都交给了这女匪,听说三年前就有一户人家交不上钱财,被这女匪屠门。”
陆锦川的眼底幽深。一个面具突然出现在他面前,递给他一个糖人。陆锦川看向她身后一个啼哭的孩子,不断嚷嚷他的糖人被抢了。一把打掉她的面具,冷声喝道:“凤鸣,你做的恶太多。”
“看,真的是那恶匪凤鸣。”
“来人,剿匪赏金百两。”
面具落地,真实的面容出现,终究有人将她认了出来。
周围江湖剑客对她虎视眈眈。纵使她超绝身手,又如何逃得过待发的弓箭。凤鸣无奈,手一松,那糖人触到地,炸裂开,再无法辨认其曾经的模样。她喃喃道:“如此命运,落得结局轰轰烈烈。也罢。”
那样的对决,百姓无一不赞叹,赞叹陆公子剑法超绝,身手诡异。那场决战,江湖客无一不欣赏。他招招都是致人死地的凌厉剑法,剑法飞快堪比不知客的流星剑。她不会者轻轻那样传呼奇神的轻功,步伐却极为轻盈,一把短剑,无章法,无规则。围观者看的心惊肉跳,血腥之气散开,她的手法狠绝,就像猫玩弄着鼠,赐予他凌迟嘲讽。而他陆锦川不再是从前被她耍弄满山寻找黑毛兔一身狼狈一身稚嫩的陆锦川。每日黄昏,他都在寻着破解她招式,每个日夜都在想着如何至她于死地。终于,他陆锦川赢了,即使浑身伤痕。在她的短剑刺穿他的锁骨那刻,他的长剑穿过她的腹,袖中的匕首已断了她的筋骨。她跌落他的怀里,血染透了两人的衣衫,殷红凄美。
他的血顺着他的眼角滑落,滴答,染红了她的睫羽。她感到自己的血液散去,热量逐渐消失。她好像听到了血滴落土地的声音,滴答滴答。她想起那日陆锦川决绝的话语,他说“我是一定要杀了你的,这禾青之地需要你的血恢复安宁。”。莞尔迎上陆锦川的目光,他的发冠凌乱,发丝滴血,身上数百伤痕都是她的杰作。
她唇擦过陆锦川的耳畔:“陆锦川,你以为,我凤鸣若真想杀人,有谁会逃得过?”。那双眸子汇了复杂的情绪,视线变得模糊,她怀念初见时的暖阳,那时她一生中最温暖的瞬间。最终血泪滑落她的脸颊,素手紧握,瞬间拔出刺在他锁骨的短剑,他的血溅了她一脸。陆锦川后退了一步,他强撑身体,疼痛感不断折磨他的意识,他的手麻木的握着插在她腹中的剑,他害怕了。她浑身的血,彻底成了修罗,眨眼之间,她的短剑已指向了他的眉心,陆锦川呆望着她的眸。众人的心都提起来,胆小的捂住眼睛,心想,这下陆公子,彻底完了。
千钧一发之际,毒娘子从人群中飞来一只毒针没入凤鸣手臂。那把她从不离身的短剑坠地发出一阵悲凉的剑鸣,她微微侧头,就那样的一瞬间,谁也没有发现她怎样出手,她束发的那之木钗稳稳没入毒娘子的喉喽。一切发生的太快,快的就连大半武林中人都未看清。
血已从凤鸣口中喷涌,身形不稳,身影摇晃,陆锦川忘了松开手,那剑穿进她的腹,涌出的血溅在他手上,灼热发烫,那剑柄他越攥越紧。她向后倒去,剑刃带着血从她腹中抽出,陆锦川的手颤抖不知所措。他真的杀了凤鸣,他真的剿灭了禾青之地邪恶女匪,为什么他的心很难受。陆锦川忍着剧痛抬手,指尖只触到她的衣袖。好相似的场景,那天,她高高俯视:“后悔选择了死局?”她撇到他眸中的隐忍,笑的平淡,她正要迈步离开,却被他拉住衣角。她嘲讽道:“陆锦川,你看,星星都在笑话你呢。”
她如同羽毛飘落在地,他无力的瘫坐那里,有将军府的人认出了他,急忙上前为他处理伤口。他的血流的吓人,那人忙个不停,最后说道所幸凤鸣的剑没有刺穿要害。陆锦川十分清楚纵使没有毒娘子,凤鸣的那把短剑也不会落下。
然而,陆锦川的目光是了色彩,耳朵也听不见任何声音。他看着她所在的地方,就像哀凉的土地开出了曼珠沙华,而她安静的落在那里,血衣如同那彼岸花的花瓣。
那朵花很快被百姓围了上来,他们满目狰狞:“打她。”,“都是这个恶女人逼迫我们献上丝绸或者银两。踢死她”,“就是她拐杀了驿丞幼女,害的善良的驿丞夫人疯了。”,“是她偷了我家的牲畜。”,“就是她砸乱了我的医铺。”,“砍死她,就是她砍断了我家柳公子的腿”
乱棍而下,血涌出浸红她散落的三千发丝。陆锦川,挣脱搀扶他的人,扒开人群,见到的便是那样的场景。凤鸣,禾青之地的女恶匪,死了。凡是亲眼目睹的江湖中人无一不难忘,难忘凤鸣死的绝美凄惨。
真相
陆府对这位二公子的态度改变许多。陆之将军很是欣慰,离家出走的臭小子回来了,不仅杀了禾青之地的恶匪带回黄金百两,还赢得了陛下赞誉。可是很快陆老将军觉得这个小儿子陌生起来。
凤鸣山归来,陆锦川变了。变得沉默,变得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其姊惊讶不通音律的弟弟会吹箫,只是箫声沧桑悠远,令人神伤;其兄赞叹那原本三脚猫功夫的弟弟剑术精进,只是剑破朵朵落花,令人心凉;其妹惊讶曾经只会肆意玩乐的哥哥喜欢上了抄书,只是笔锋寂寥,令人酸楚。
整个陆府的人都发现了,自从二公子回来,常常发呆。陆夫人吓坏了,整个陆府也急了。寻了几位大夫,也说不出缘由。
一年后,他随父兄征战,赫赫战功。成熟许多,性情更加沉默。后来,他被皇帝差遣,出使邻国越国。途中意外结识上官寻,一个是夏国上将军,一个是越国新驸马,彼此利用,却成了知己。离开越国的前一天,上官寻给了陆锦川一个特别的礼物。如此礼物,让陆锦川愧疚终生。
“我很是好奇,不知怎样的人物第一个血祭了将军的宝剑,能让你百战百胜。”酒过三巡,上官寻似醉非醉的看向陆锦川。上官寻的话陆锦川没有回答,但他看着陆锦川拿着酒樽的手停滞在了唇边,无法饮下。
上官寻挑挑眉:“将军杀敌千万,想必所杀第一个人定是无名鼠辈,罪恶滔天不值一提。”烛光浮动将酒樽里的佳酿映的殷红,陆锦川忆起了禾青之地那个血色的身影,乱棍而下,死的凄惨。
上官寻注意到陆锦川“话说你那把宝剑,我可是真羡慕。可惜我只有一把匕首,割熏肉倒是顺手。”上官寻一边说着一边从腰间拿出一把匕首,欲要割熏肉。那把匕首很是不俗,不像出自民间,倒像是异国来朝贡品,上官寻却用来割熏肉。
上官寻自顾说起来:“这个啊,是我阿姊送我的谢礼,算起来,七年光景了。”陆锦川没听说上官大人还有个长女。“她是我表姐,她若是在的话,现在也应嫁人了。不,也许没有,她那样的人,怕是没人敢娶。”忽然他的声音静了,盯着手中的匕首发起了呆。
夜风吹落繁花,波动了陆锦川不敢触及的回忆。两个人静坐半晌,直到陆锦川以为上官寻醉了睡了。上官寻开了口:“其实她是可怜的,就是太倔强。”他眸光一转:“不如将她的故事送给你,就当做送别之礼。”
“她是家中独女,出生名门望族,自小受家族宠溺,那时的性子维诺又高傲,冷漠且少言,典型的闺门之秀。我们很少与她接触,见了面也不会超过三句话。后来,她家遭变故,她变的阴鸷。我们是怕看她眼睛的,因为那双眼睛满满仇恨,凌厉滴血,甚是吓人。没有了琉璃高殿,没有了仆人侍婢,山谷两座简宅,四季流转,闲雅自得,我觉得也不错,也不耽误她弄琴作画。毕竟我出生便那样生活十几年,也不觉的坏到哪里。可我不是她,没有从琉璃高殿到两座简宅的落差,没有仆人环绕到孤身一人的落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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