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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玺挠了挠后脑,问:“可那位姑娘衣着容貌皆是出众,旁人又怎会像对普通乞丐那样对她解囊呢?”
阿蛮答道:“所以她在那里吹笛子呢,你都没注意到,整整一个下午这里一直都可以隐约听到阵阵笛声么?”
华玺摇了摇头:“我只能听到吵嚷声。”
“唉,凡人的七窍就是……”
屠酒儿飞了她一眼,用眼神止住了她的话,接着变了副妩媚模样,胳膊支在桌子上撑着头,歪着脑袋看华玺:“玺哥哥,人家不想再叫那个笨蛋在外面丢脸了,可她赚不够银子不肯回来的,怎么办才好啊?”
王辜云及时地掐上了华玺的手腕,帮他答了:“既然同是身在道门中的修道人,互相扶持帮衬些是我们该做的小事。你们修马车需要多少钱?在下帮你们补上。”
阿蛮抢道:“一百两。”
“一百两?一百两都可以买个新……”刘山林忍不住开口。
“我给。”王辜云打断刘山林的话,他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愿意在龙门客栈因为一点钱浪费时间,便直接爽快地掏了腰包,取了张银票出来。
屠酒儿也没客气,直接高高兴兴地收进了包里。
拿到了钱,她也无心在这满是素菜的饭桌上耗费精力,又聊了几句有的没的,后随便扯了个借口就拉着阿蛮离开了。
她拿银票去兑了五十两现银,另五十两以银票形式藏了起来。现银中给阿蛮了三十两拿去买些吃喝用品,她自己拿了二十两站在客栈门口,手里像卵铁核桃一样卵着那些银子。
见了面貌老实的人,屠酒儿就给人抛个媚眼,递点儿散银过去,叫他们帮忙扔到墙拐角后那个吹笛子的白衣女子前面的破碗里。
阿蛮没有多话去打趣她,她知道屠酒儿为什么大费周章曲里拐弯地做这些不必要的过程。虽然屠酒儿一直都在骂明漪笨、嫌明漪倔,但她还是在谨慎地保护着她所有的笨和倔。
不知为何,阿蛮总觉得,屠酒儿喜欢明漪是胜过喜欢靳花初的。
或许对当初的靳花初,屠酒儿的依赖与愧疚更多,那些依赖和愧疚让她前所未有地在意她。但屠酒儿未必就分得清在意与喜欢的区别。对于明漪,她表现出来最不一样的一点在于,大多时候她会愿意站在明漪的角度上去想事情,这是对靳花初都不曾有过的待遇。
正是看破了这一点,阿蛮才愿意为了屠酒儿去帮忙挽留明漪这段感情。
屠酒儿吊儿郎当地靠在门边,有时候给出去两,有时候给出去一两二两,甚至还兑了一把铜钱轮着给,就是为了不留破绽给明漪发现。她站累了就坐在门槛上,下巴搁在膝盖间,眯着眼睛听墙拐角那边的明漪吹笛子,听着听着就打哈欠。
后来天都黑了。
银子也渐渐的全部送了过去。
不清楚是什么时辰,那个腰背挺直仪态端庄的身影才晃到了墙拐角的这边来。
白衣的道长驻足站定,温柔地伸出手去,摸上了蜷缩在门边的小狐狸的脑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头毛。
“哎哟,您可算吹完了。”屠酒儿睡眼惺忪地抬头看着她,“吹累了,终于放弃了?”
明漪端着那个碗,低着头沉声说:“钱够了。”
“够了么?”屠酒儿挑了挑眉,那模样似是真不知情似的,“我可不信,你吹得那么难听,真有人给你钱呀?”
“……这里有二十三两。”明漪在屠酒儿身边坐了下来,双手捧着碗递到屠酒儿手上。
“我看关中的人是钱多得没处花了吧,嘁。”屠酒儿脸上带着笑把碗里的银子都刮出来,放回钱袋子里去。
“……我说了我可以填上这个窟窿的。”
“是是是,是我有眼无珠,不懂您老人家的真本事,我错了,好了吧?”屠酒儿带着宠溺迁就的语气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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