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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二人先坐下。”
“王氏,你来说,和离到底事出何因,陛下赐婚,使不得玩笑。”思来想去,冯氏觉得这事无论如何也是需要搬到明面上来说了,她还不至于怕一个小小庶女,除了这些后宅阴私之事,世家权柄杨氏如何能抗衡。
国公府说要休弃,无人能改。
王氏能来也是做足了准备,说话不疾不徐。
“回老太太,当初赐婚一事,如何得来,大家都是心知肚明,若杨氏能安分守己,一心恪守女德,于献之左右为一贤妇,我也不会做那等恶人,非要拆散这段姻缘,毁了陛下赐的这桩婚。”
“可奈何,时日愈久,愈能看出一人秉性。杨氏不仅家世上与献之一天一地,为人守德上也是多有疏漏,国公府世家传承,怎能容许一抹污点留存,休弃亦或是和离,于她们二人才是良道。”
对于二房占了管理中馈便宜,还要落井下石的目的,其余各房皆是不明所以,若单单是因为王氏与杨三娘的那点恩怨,倒也不至于放弃如此利益,众人不敢随意下决定,便是怕之后是有什么谋求算计等着。
裴氏耐不住性子,她直言问道。
“二弟妹说了这般多,也没说中真谛,杨氏失德,失的是什么德,若是凭一面之词,便随意休弃新妇,日后还有谁敢将子女嫁予我们国公府。”
冯氏也点了点头,这些年她与老二不亲近,二房近来也没听说出什么岔子。到底是为何而闹,还真是要问清楚些。
真实原因王氏自然还是不愿说的,她面色有些难看,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
老国公却是腻了,最厌这些女人间的弯弯绕绕,朝着自己的二儿子发了话。
“老二,你说。”
吕文徵也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会掺和到这种事中,他与老爷子间因为武学和文学的恩怨这么多年都没有化解,一心只想在朝堂中证明自己,后宅之事几乎是一应全都交予了王氏,二房甚至只有两个子嗣,盖因他极其讨厌这些算计。
如今也算是被迫为了这个儿子,站出来管这些鸡毛蒜皮之事,既是浪费他的心思,也是浪费他的时间。同样的时间他放在政事之上,所要来的回报是千百倍的,可放在这般事上,就是消磨时光。
他皱了皱眉头,极其简洁地只说了一句。
“杨氏常伴献之左右,并无益处,只会平添懒散,久而久之,影响甚累,家宅不宁,人事不兴。”
早先便有所猜测的冯氏与孙氏一行人,各自都有了想法,冯氏虽然一心为三房,却也明白二房之重,若是吕献之出了什么问题,于国公府乃是绝非益处。可孙氏却更多的是考虑若是二房添了吕献之此人帮衬,岂非三房更是要被压到泥土之中。
“祖父,父亲从不管内宅之事,一生所求于朝中,并不知内因,此举不和礼数,便是强求,为人夫也不该,不能,不会去妥协。”
第二次了,吕献之第二次在众人面前为杨氏站出来,第一次杨氏还未迎娶入府,便以致他如此维护,如今出来,众人反倒竟是觉得毫无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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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被在场之人目光照拂的王氏,保养多年的脸扭曲至极,她不懂,明明是自己的儿子,怎么就为了一个毫无干系的杨三娘如此执拗,既不是名副其实的妻,何至于如此苦苦维护。忤逆不孝,当真值得?
“逆子,你可知你与谁在说话,又可知你说的是什么!”
吕献之黯然半晌,缓缓睁开双眸,“我知道,从踏入这门的那一刻就知道。”
那双疲倦地眼扫过一个个人,目光轻晃了一下,声音极轻,却足以叫人听的一清二楚。
“耽于享乐,只是我一人之事,何必牵扯他人,若是处理政事,也如此偏颇,如何为黎民百姓做事,若是管理内宅也是非不分,如何服众。圣贤书所云,我做到了,父亲却忘了,至于母亲,为了所谓荣誉,推坏名于一女子,怎能如此?”
越是平静的话,却越比歇斯底里来的直白地可怕。
就连吕雄关对这个孙子,都觉得往日二十年皆是看错了。
而杨灵籁倒是反应平平,因为她从最初便知晓,吕献之便是如此一个人,嫉恶如仇,从不欠人什么,嫁与他,从不用害怕他会待你多般糟糕,为他之妻一日,纵使不能两情相惜,也该是相敬如宾。
所以,他不会亏欠她。
她瞧着他站在那据理力争的样子,第一次也算觉得走了大运,还不算眼光太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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