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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第1页）

完了。吃完蛋糕，顾晓梦想李宁玉也要休息了，她今天已经打扰了太久。“玉姐，今天多谢款待！那我先回去啦。”顾晓梦把蛋糕包装壳收拾进垃圾箱。“已经很晚了。”李宁玉说。顾晓梦看了眼墙上挂钟。九点半，是李宁玉的晚了，是顾晓梦吃烧烤的时间到了。“对呀，不打扰玉姐休息啦。”“我的车小白借去用了。”李宁玉又说。“不是要玉姐送我。”顾晓梦笑出了声，李宁玉都换睡衣了，怎么可能还让她送。“我打车回去就好。”李宁玉还想说些什么，没开口。自从确认猜测是真，李宁玉对顾晓梦大晚上一个人回家这件事，更放心不下来了。“好啦，玉姐别担心。”顾晓梦拿出手机，拨通了李宁玉的电话，“那我到家了再挂电话，这样玉姐总该放心了吧。”李宁玉看着手机通话界面逐渐变化的通讯时长，还是应了她。顾晓梦走的时候最后盯了一眼李宁玉的嘴唇，她想起来自己为什么觉得那个潘汉卿有点帅了——那肖似李宁玉的薄唇，是他脸上唯一出彩的地方。顾晓梦最近忙得人都要蒸发了。和潘汉卿他们谈了生意之后她就开始去跑每个环节，这是她手里第一个大单子，也是她的能力证明书。做熟了的在家拿着电话指挥就行，顾晓梦不可以，甚至是货车拉货她都恨不得坐在副驾驶一路护送。和上级汇报了这件事，张祖荫那点破事他们都清楚，眼皮子地下看着，不怕他翻出风浪。但顾晓梦还是真怕一个单子就了结了她的卧底生涯。线下分销的事情顾晓梦不用操心，潘汉卿和龙川已经手底下有不少销赃的门店，尽管有些不是卖手机的，但他们依然能凭本事联系到当地的销商，再由他们他们分到更小更远的门店。一条走私链，从上货，转运，分销，再到购买的人手里，完全逃掉关税，就是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这么火热的生意，当然也不止龙川他们在做。临江到底还是小城市，近些年多的是水客从新安慢慢往鹏城带货，但他们一次只能带一两部。比这专业点的，是专门往返两地之间的一批人，叫“拖工”。他们批量带货效率高，一台手机二三十块的托费，比百分之十的关税划算得多。在鹏城做得大的走私集团，有自己的分销和托工以及水货群体，干得最猖狂的时候，他们用“大飞”（快艇），租用两地直通车，甚至前几年还有挖地道的，可见暴利。靠谱的拖工在鹏城有自己的仓库，和两地货商谈好，需要多少，就从新安进多少货，屯多了销不掉容易被一锅端。顾晓梦带着老鱼坐上了去鹏城的动车，照着潘汉卿给她的地址找上了门，他说这个人手底下的托工靠得住。就连走私，顾晓梦也发现有行业性别天花板。虽然带着老鱼，但老鱼并不顶用，万事都以她为先。拖工们欺她是个年轻女孩，每部手机给的价比别人都要高一点。顾晓梦不乐意，几次理论无果，她带着老鱼就走，也不管什么潘不潘汉卿。地底世界是她和老鱼最熟悉的地方，随便丢他们俩在哪里，找三教九流聚集之地跟回到家似的。鹏城飞扬夜市，晚上十一二点热闹得像清晨就大甩卖的菜市场。满地都是铺开的塑料布，没有包装的水货，二手机摞得像座小山。顾晓梦和老鱼凭借强大的沟通能力，一个去办假证，一个则是在这里瞄来送货的拖工。谈好酬劳，两个人拿着假证，第二天跟着这个拖工，坐上了去新安的车。新安观塘的中转处，顾晓梦见到一个走私金山。新安免税，所以欧美来的手机第一站都在这里，量大得惊人。一个箱子能装五百台，这里有几百个这样的箱子。像图书馆的书，这些箱子也一个个摞在架子上，看货的搬货的各自忙活，没有人在意顾晓梦和老鱼。“梦姐，我觉得咱俩有点像乡巴佬。”老鱼摸了摸码列在箱子里的手机，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手机，能卖多少钱啊。这不比看路有前途多了。“你才乡巴佬。”顾晓梦瞪了他一眼。老鱼光顾着看手机，顾晓梦这半天可是忙着观察别人是怎么“上水”。iphone4卖得正火热，顾晓梦谈判爽快，和新安的公司直接要了剩下的全部。那边人见这个年轻人开口就是这么大的货量，价格上也对她稍有优惠。“这是我的名片，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和李小姐合作。”顾晓梦和对方握手交换名片。假证都做了，弄个假名片也只是顺手的事情。顾晓梦在外花名李小梦，老鱼因为这个名字笑了她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