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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予棠看他没有再拒绝,收拾好药箱,对他道:“那就这么定了。明日入夜,我们就去沈府走一遭。”
楚景淮目送她离开,对她的话不置可否,沈予棠默认他算是答应了。
待沈予棠走后,楚景淮召来陈明,逆着光冷冷道:“联系万时,安排人去查当年给母妃治病的医官。”他顿止了一两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陈明一愣,死要见尸啊,那医官要是早归西了,岂不是还要挖出来……
但他并未开口,王爷蛰伏已久,如今终于要翻旧帐,他只管办好事就行。
陈明左手呈掌置于右拳上,向楚景淮行了个抱拳礼,正声道:“是!王爷。”
第二日,日头正盛,沈予棠才揉着惺忪的眼睛打开房门。
实在不怪她,她从重生回来那天起,先是浑噩恍惚,又是设局逃跑,再是遇到楚景淮,期间还下水搬货,全是她过去十几年里没做过的事。紧绷着的精神在昨晚一沾到床褥就陡然放松,瞬时陷入沉睡。
这一觉,便睡到快正午了。
厨房正在热火朝天准备午膳,叶儿端起盘子放进食盒,在心里暗暗嘀咕,希望那个大懒虫每天都睡到这么晚,还省得给她端水送早膳呢。
“诶,叶儿,又是去给那个新来的大夫送饭吧?”一个洗菜的小丫鬟对她说道。
“可不是嘛。”叶儿撅着嘴哀叹。
炒完最后一道菜的厨子听到她们的话,也擦着他的锅铲道:“我听说那个大夫是个北陵人,来历不明,也不知道来我们府上有什么目的。”
淮安王府之前并不是没有找过大夫,但大多时候艰难曲折。
南巍的大夫嫌离家太远,来了段时间就借口家里有事回南巍了,所以府内的药室才搁置许久。北陵的大夫每每知晓是给那个质子治病,就各种推拖。又不敢贸然请人进府,就只能写好症状,再去药铺抓药。
他们一人一句嚼着舌根,但也有一点没说错,沈予棠确实别有目的,但那目的和楚景淮关系却不大。
*
沈予棠坐在书案前写着药方,天麻、何首乌、当归……娟秀小楷跃然纸上。现下还不知道楚景淮到底中的什么毒,只能先开点缓解他头痛的方子。
淡淡的沉香墨散在空气里,刚一落笔,叶儿便提着食盒进来了。
毫不客气地开口,“喏,午膳。”
沈予棠见她今天还是佩戴着那个挂饰,不由得好奇。
“叶儿姑娘,你用过午膳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吃吧。”沈予棠指着桌上的两菜一汤,外加一碟糕点,“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叶儿的确还饿着,此时也被勾起了食欲,便拿起一块糕点吃着。
沈予棠见人留下了,继续道:“叶儿姑娘,你腰间挂着的是什么呀?我看府里别的侍女也挂着,只是看上去有些不同。”
叶儿扫了眼腰间的挂饰,咽下一口糕点,“你们北陵有香囊,我们南巍自然也有,把带有香气的果实晒干,串起来就和你们的香囊一样的作用。”
叶儿说起北陵时,表情有明显的不满,看来她对自己的态度也应该是因为自己是北陵人了。
沈予棠了然道:“这样啊,那你作日穿的衣衫上的图案,也是南巍的植物吗?”
“这我就不清楚了,衣物都是从南巍带来的,宫里发什么,我就穿什么,管那么多做甚。”叶儿又拿了块糕点。
见她爱吃,沈予棠干脆全给了她。
用完膳,又叫住她,“你帮我准备一套方便行动的衣服吧,最好是黑色的。这事也关乎你们王爷的病情呢。”
叶儿带走碗碟,不多时就给她找来了一件深蓝色的衣服,在夜里倒也不显眼。
“府里没有黑色衣服,这个你就将就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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