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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手搂著她,他的头就靠在她肩上。“你一走近我就瞧见你了,我是故意叫衣玉露弹这曲子的。”
故意的?气死人了!
“挺好的,你以后都让衣玉露弹给你听好了!”她一字一字的说出这句话。
“她抚筝的手法纯熟、音律准、曲调优美……”小丫头变脸了,他随即把话转回,“但我喜欢你弹的,你弹给我听时极有感情,而且,你不知道吗?你的歌声很美,听你抚筝唱曲是我的享受。”
“是吗?”
“你记不记得之前衣玉露说要跟你切磋切磋?”
“嗯。”她那时挺受伤的,觉得对方是在下战帖,偏偏自己技不如人。
看她的神色,应该是弄拧了。“你一定以为衣玉露想跟你比较。”
她狐疑。“不是吗?”
“她说很喜欢你唱曲的声音,那时是想听你唱曲,她抚筝,两人合合看。”当时他也以为衣玉露是附和自己的话,后来对方再提起想跟数儿切磋时,他才弄明白这事。
“原来是这样啊,我当时还觉得,她这人很不近人情。”所以,她即使知道衣玉露跟敏申少爷的事,也跟对方热络不起来,回来丝宅的这些日子,两人也都没碰过头。
“……嗯,是这样没错!她这人是不太好相处,数儿,你往后就少跟她往来得好。”宋连祈像想起什么,突然要她跟衣玉露保持距离。
有问题!“你怎么说话怪怪的?之前不是在跟我解释她是个好人吗?”
“没什么,数儿,你弹蝶恋花给我听吧。”他笑笑的转移话题。
为了那把古筝,他被衣玉露威胁过,所以了解她固执冷淡又难搞,也是因此敏申才会吃瘪,他可不要数儿学她,还是别为两人介绍好了。
“你是不是怕我发现你们的事,所以不让我找她?对了,你还送她一把失传古筝呢。”
“没的事,我不是已经解释过了?”
“算了算了。”看来他是打定主意不说,没关系,她等会自己去跟衣玉露套交情好了。
“你要真介意我送她的那把筝,不然我多找几把失传古筝送你。”
“不要。”想都不想的拒绝。
语气闷闷的,他有些受伤。“不喜欢我送你东西吗?”
她没回答他,轻轻动手拨起弦来,一根一根,每一根都没放过,轻得像这是一把多宝贝的筝。
声音停止,她侧过脸看他。“我以后只要这把筝,只弹这把筝,因为……你将弦修好了,将我们的情意修好了,我要永远记住这份情。”
这把筝,就是当初她带离丝宅却留在茅屋的古筝,本来弦被她一根一根亲手剪断,但又让他一根一根亲手修好了。
听说,他特地去跟师傅学怎么修复古筝,她问他何必如此费事,他说:“因为你在信上说,断了的弦代表咱俩情意也断,所以我要亲手修复我们的情意,怎能靠别人帮忙?”
这份心意教她极为感动,她会永远记住。
数儿的手轻轻摸著弦,接著是筝尾上的刻花,手指转了角度,就连背面也不放过──咦?好像刻了什么?
“我的古筝上好像刻了什么字?”她睁著疑惑的大眼看他。
“那你还不翻过来瞧瞧。”他疼宠的捏捏她的鼻子。
将古筝翻面,数儿一看清上头刻的字,泪水随即不受控制的滴落。
他是在怎样的心情下,刻上这些字的?
“告诉我,上头刻了什么?”
“不合时宜,唯有数儿能识我,独弹古调,每逢暮雨倍思卿。”
“你知道这词的由来吗?”亲手将她的泪珠一颗一颗抹掉。这丫头爱哭的个性怎么改不掉?
点点头,她哽咽得说不出话。这是王朝云死的时候,苏轼在六如亭上为了纪念知己所刻上的亭联。
一个字一个字分开,不特别,但想起她离开的三个月,他是多么思念她,这词的意境就鲜活起来,看这字,就知道他下手的力道有多重,知道他当时有多悔恨,这怎能不教她动心?
知道她很感动,宋连祈压低声音,委屈的问道:“数儿,你什么时候要改回叫‘我的相公’?我好想听你这么叫我,很想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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