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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点了火烛,不会叫众人看不清眼前的路。
宫人听见两位主子对话,立刻将那匹白色马驹牵了过来,马驹从鼻子哼哧了声,邰谙窈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周嫔看得直皱眉,忘记了刚才的不自在,她上前道:
“你不能躲它。”
邰谙窈从未接触过这些东西,她有点惊愕地看向周嫔。
不能躲么?
就见周嫔接过宫人递来的胡萝卜,抬手送到马驹嘴边,她一边喂马,一边转头道:“你拿食喂它,一定要有耐心,等它吃了,就是乐意和你亲近的意思,到时候你骑它时,它才不会排斥你。”
邰谙窈愣愣地点头,偏头瞥着她,有样学样地拿起宫人递来的胡萝卜,头一次做这种事情,她呼吸轻了些许,抬手送到马驹嘴边时,她还能感觉到马驹鼻子呼出来的热气,叫她手背有点发痒,许久,马驹才低头吃下胡萝卜。
邰谙窈不由得稍探头。
周嫔眨了眨眼,她扫了一眼邰谙窈,女子杏眸中掩饰不住地露出些许雀跃和欢喜,周嫔不着痕迹地蹙了下眉。
她不由自主地想起良妃娘娘。
二人同父同母,怎么差别这么大?
周嫔还记得,往年秋狩时的良妃格外神采飞扬,良妃是京城贵女,但也接触过骑射,甚至良妃的马上功夫十分出众,和仪嫔简直截然不同。
周嫔扯了下帕子,她有点别扭道:
“你会骑马么?”
两位位份相当,也不需要过于讲究礼数。
邰谙窈从马驹上收回视线,也想起自己半点不会骑射的事,她轻抿唇,摇了摇头。
周嫔噎住,但又一点也不觉得意外,她闷声道:“不会骑马,你还来挑马。”
不等邰谙窈说什么,周嫔又扯着帕子,道:
“明日辰时,你来这里,我教你一个时辰。”
邰谙窈一怔,她有点愕然。
周嫔貌似有点烦躁,皱眉道:“我只教你一个时辰,就这几日时间,你也别想着能学有所成,顶多骑在马上兜两圈。”
邰谙窈蓦然有点安静,许久,她轻笑了一声:
“周嫔肯教我,我肯定会来的。”
明明夜色都要落下来了,但她一笑,四周仿佛立时明亮了起来,周嫔不禁有点咽声。
周嫔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这番话,她本来分明是不喜欢邰谙窈的。
她也一直不懂为什么邰谙窈能让圣上对她这么特殊,未入宫就有封号,未到嫔位就有仪仗,但现在周嫔看着女子姣姣黛眉轻弯,心底倏然隐隐有点明悟。
——没有人会想要明珠蒙尘。
一想到这般佳人会喜怒皆系于自己一身,便是耗费点时间和心思,也会觉得都是值当的。
再说,只是一个不高不低的位份和一个所谓的仪仗罢了,对皇上来说,不过是交代一声的事情,根本不算费心
神。
周嫔不由得想,她若是皇上,她会放着仪嫔这样的美人不闻不问么?
现在想想,仪嫔会得宠,是再简单不过的道理了。
就像是如今,她听见仪嫔的这一番话,只觉得自己仿佛是个很重要的人一样,情不自禁地感到熨帖,说话前的那点别扭也消失殆尽。
待回过神,周嫔忍不住地瞪了一眼邰谙窈。
小妮子从哪里学来的花言巧语?!惯是些迷惑人的手段!
邰谙窈不解地看向她。
周嫔却是没再和她说什么,借口日头晚了匆匆离去,片刻后,马厩旁就只剩下邰谙窈主仆几人。
绥锦看着周嫔离去,她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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