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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心里问:[我要说实话吗?]
系统:[你实话是什么?]
连星茗:[我觉得用绛河杀我更快点,而且一击毙命,只会痛一瞬间。]
系统默了瞬,果断道:[不行。你要么撒谎要么直接跳过这个话题吧。]
连星茗不想对傅寄秋撒谎,而且他也想不到什么能用的理由,总不能说随便看看吧?
他也不想忽视掉这个问题。
这只会让傅寄秋心底的针越扎越深。
在他沉默的这半分钟里,傅寄秋心中撕裂般剧痛,仿佛在经历着一场无声的凌迟。
心底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要问。
等待宣判,又在渴望奇迹。
连星茗终于开口,低着头没什么情绪地说:“你知道我经常会做噩梦吧。”
“……”
“我每次白天劳累后,晚上就有可能会做噩梦。只是有可能,所以我每一次都很害怕,我不知道今夜会不会做噩梦,我就撑住不睡觉。撑一天、撑两天,”刀高高悬挂在头上,连星茗很长一段时间躺在床上,都睁大眼睛看着床顶,心里想着今夜这把刀会不会砍向他。
会?还是不会。
顿了顿,
他寂寥弯了下唇角,无奈继续道:“可越撑着不睡觉,白天就积攒了越多的劳累、疲惫,更不敢睡觉了,就这样恶性循环。我最多的时候有十一天没有睡觉,最后几天的时候心脏跳得非常快,有点疼、喘不上气,还会耳鸣,我都感觉我要成为这个世界上第一个被累死的修仙者了。后来在一条热热闹闹的街道上晕了过去,晕倒之前看见前面的所有人都是成双结对……醒来以后,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傅寄秋握紧他的手,唇线抿紧。
听着这些话,他的失控情绪奇迹般稳定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酸酸麻麻的涩意,充斥胸膛。
特别心疼。
连星茗勾唇看向天际的月亮,似在追忆故人,“原来晕倒,也会梦见连云城啊。”
有人水葬,有人土葬,有人火葬。
有人葬在皇陵,有人葬在高山或深海。
可连星茗的姐姐与最好的朋友,是被战火葬送在了连云城,那里是一个伤心地。
是仅仅听见名字,都会想痛哭一场的伤心地。
“我不想在雾阵里再一次看见连云城,”连星茗转回视线,道:“我怕下一个场景就是连云城,我……师兄,我想出雾阵。”
“你能不能帮帮我。”
傅寄秋喉结上下动了动,面上血色流逝。
他能够帮连星茗的,就只有亲手送他出雾阵,用绛河。
如果连星茗开口,他一定会帮的,他希望连星茗能够得到拯救,即便代价是自己被最爱的人再一次推入地狱。
“好,我帮你。我帮你。”傅寄秋舌根泛苦,瞳孔染上丝丝红,“你想我怎么帮你。”
夜色静悄悄。
停顿数秒钟,前面才传来连星茗带着笑意的声音,“师兄你不是说过漠北有一种药,可以让人在美梦中离世吗?这一次,让我做一个好一点儿的美梦好不好?”
傅寄秋心跳错拍,身体异常僵硬抬眼看他。
连星茗起身走回了走廊侧边,坐到了开放式走廊的栏杆上。栏杆离地面有段距离,他的双脚悬空稍稍晃了晃,在月色里笑得亲昵调皮。
有那么点儿年少相识时的机灵劲儿,像从前说“你回来要记得给我带马奶糖糕”一般,笑着撒着娇说:“你去给我买毒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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