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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拓拔宏已经回了北岸大营,剩下的事情便是收场了。
三十万大军南下时,浩浩荡荡的铁骑看不到边,但如今归来,却只有二十余万不到,直接搬师回朝,拓拔宏最后一点颜面就也没有了。
好在,皇帝身边最不缺的就是明白人,尚书令陆睿、司徒冯诞都知道拓跋宏的心思,他们同时当着诸将的面,大声表示,如今这样与南朝隔河僵持徒废人力,不如先经营洛阳新都,积蓄实力,等来年兵马强壮了,再南下讨伐萧鸾也不迟啊!
其它诸将也知道这次是打不下去了,纷纷出面,恳请陛下先回去吧,都是我们这些人的错,我们太轻敌了,咱们下次再来。
来回几次后,拓拔宏终于勉为其难,答应他们撤军。
但这次也不是直接撤,而是各地征发的军卒先回家,至于皇帝,皇帝准备趁着这次出门,去齐鲁之地的鲁城,亲自去孔子庙祭祀,用以表达他用儒学治理天下的决心。
这不是什么大事,大家都赞成。
……
在这场争端中,有一个小插曲,司徒冯诞亲口说,他的病能好,是一位少年献出了他祖上的留下的神丹,他感其恩义,将其收为了义弟。
这个小插曲并没有引起什么波澜,只是冯诞经常带着这少年,给熟悉的朋友介绍一番罢了。
但皇帝拓拔宏对这少年是不太喜欢的。
这日,他一进营帐,就见自家阿诞正坐在少年身后,执笔教他怎么写的鲜卑名字。
那一大一小都是罕见的美人,阳光从帐门斜射而入,照在二人身上,坐在那就像一幅画卷。
“阿诞可好些了?”拓拔宏一走进来,习惯性地伸手,准备等阿诞为他解下盔甲。
“早已无恙。”冯诞头也不抬地应道,然后起身,又给君泽指了指哪里不对,这才起身,温柔如初地给皇帝解去铠甲。
拓拔宏又看那少年没有起来叩拜,顿生不喜:“无礼之辈,朕这一国之君,都不够你起来问候一声么?”
萧君泽抬头看他,清纯漂亮的眉眼微微拧起,露出思索之色。
他从来到这个世界,就给亲哥哥跪过一次,而且跪了不久,那位大哥就挂了。
偶尔跪一次还行,可今后在北魏的时间不是几天几月,若每见这皇帝一次,都要行礼——啧,想想都觉得好烦啊,要不然,还是把他杀了算了?
冯诞立刻挡在君泽面前,温柔道:“陛下息怒,君泽年幼,不知礼仪,回头我会好好教他。”
拓拔宏看那少年没有一点恭顺之色,忍不住找个理由斥责:“你早就到司徒身边伺候,为何不早些献上丹药?让他平白多受了病痛之苦?你若是讲不出个道理来,就别怪我……嘶,阿诞,你、你居然为这小孩儿拧我?”
冯诞看着拓拔宏震惊的神情,神情柔弱里带着一丝的伤心,又有几分愤怒:“陛下,您若是觉得为臣碍眼,臣回洛阳便是了,何必为难一位稚子,来给我脸色……”
“这话从何说起!”拓拔宏立刻撇清,
“是有人在吾耳边进了谗言,
说这孩子来路不明,吾担心你,这才思量一番,你切莫多思多虑,我不动他便是!”
冯诞这才展颜道:“原来如此,是臣误会了陛下,还请陛下责罚。”
拓拔宏心中一动,正想调侃说句晚上找他讨回,便见那少年起身,走到他面前,清纯美好的眸光平静地凝视着他。
他以为这少年是准备过来叩拜,心里觉得这少年长得美貌,脑子却不太行,这反应,着实慢了些。
萧君泽站在他面前,面色如常,询问道:“怎么才能不叩拜你?”
果然脑子傻了些,拓拔宏顿时笑了起来:“入朝不拜,那可是要有大功于国的权臣才敢要的奖赏,你这小儿,竟也敢瞎想?”
萧君泽思考了一瞬,淡定道:“这资格我要了,作为回报,我也给你一件东西,当成交易。”
拓拔宏看他数息,转头低声对冯诞道:“阿诞,这小子的丹药,当初你是怎么敢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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