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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必说这些废话,”萧君泽微笑道,“其中轻重,你和诸位将军都在盘算,否则,那乐平一座小城,如何会拿不下来?”
萧衍冷哼一声:“我等虽是多有计较,但毕竟拿下魏主,能得倾世之功,这才多了些许争吵。尤其是那陈显达,仗着领兵禁卫,便在那乐平城东颐指气使,惹得众人不快。”
“魏军为救主,必然死战,再者,萧鸾生性多疑,江山不稳时,还能多倚重你这些大将军,若是有了缉拿敌国之君的功勋,携此威望,必能稳坐江山。这才是你们不愿意主动强攻的缘由吧?”
他后边的话不必多说,若是坐稳了江山,这些曾经的功臣,也必是不好过的。
萧衍轻叹一声:“殿下,这些萧某都懂,然,萧某虽有私心,也是南朝之臣。”
言下之意,投敌叛国的事情,他是不会做的。
“那太可惜了,看来你我这次,无法合作。”萧君泽遗憾道。
萧衍也很遗憾:“若有机会,萧某也是更愿意效力太祖嫡脉。”
萧君泽于是起身离开,身后传来悠扬的琴曲。
小舟摇晃,萧君泽陷入思考。
如他所料,萧衍虽然不愿意直接相助,却给了两个提示,一个是,拓拔宏真的在乐平城。
一个是,南朝将军陈显达在东边,那崔慧景部在南边,他们的一部份大军,应该在西边的大泽里牵制魏军主力。
有这两个情报,足够了。
至于情报是真是假,他现在还没有实力甄别,但不重要,反正去趟雷的不是他。
再说了,北魏大军中
猛将无数,以南朝如此拖拖拉拉地进攻,不可能将魏军主力拖在大泽中太久,只要拓拔宏坚持五日以上,便能成功脱困。
想到这,他静立在小舟上,看着远方芦苇中一叶小舟荡出,缓缓向钟离城而去,神色不自觉地冷厉起来。
而那在远方水雾中现出隐隐轮廓的钟离城,是南徐州最重要的城池,在百年间,围绕这里出现了无数次大战,是萧衍等人刷功绩的重要地点,南朝所有成名的将领,几乎都在这里刷过经验。
它像一块坚硬的礁石,在风口浪尖抵挡所有来自北方的惊涛骇浪。
所以萧君泽对这里还是有所了解的。
所以他不喜欢萧衍。
这个南朝最有军事意义的重城,在五十年后几乎是以一种儿戏的形式,落到北朝手中,让后世无数了解此事的历史迷们为之扼腕——谁都没想到,萧衍苦心经营了五十年、政通人和、人丁兴旺的南朝,居然会被一个只有八百败兵的北朝降将给闹灭国了。
那可真是深刻地揭示了什么叫堡垒都是由内部攻破的。
因此他来到这个世界后,没有一点要辅助萧衍平定天下的心思,南朝这些世家门阀,已经将腐朽刻入骨血,萧衍费劲心机在高门与寒门之中搞出的平衡,不过是让一群豺狼在分配利益时不会起哄,甚至是为了安抚这些肉食者们,竭力压榨所有的底层骨血以供养。
萧衍用简朴和勤奋感动着自己,赏罚不明,贪污不治,轻信降将,大兴佛事,却觉得自己有无量功德。
与之相比,北朝至少还有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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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按时服药的基础上,到了日,冯诞的身体已经大有好转,下床行走时虽然会有些晕眩,却也能正常交谈,不会动不动就喘气了。
徐太医被惊得直呼不可能,原本不喜欢解剖尸体的他,如今每日跟在魏知善身边,不但有样学样,还对魏道长身边那套蒸馏装置垂涎尺。
拓拔宏带走大军主力后,北岸亦然维持了着近万驻军,这些驻军不但掌握着大量粮草,同时手握数百艘渡船,准备随时策应将会归来的拓拔宏。
原本管理北岸驻军的并不是冯诞,但在冯诞身体恢复,以他的身份官职,在军中便举足轻重起来。
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让他没有办法再安心养病了。
如萧君泽所料,第四日时,有急信传来,南朝的崔景慧已经带主力与钟离城汇合,两支劲卒合力,对北朝大军有包围之势,而皇帝那只独走北上回营的禁卫铁骑,下落不明。
但驻守淮河北岸的诸军将士情绪还算稳定——魏军不擅攻城,但在城池外的旷野生地之中捉刀对战,魏军的铁骑几乎可以说是无敌,只要皇帝及时与主力汇合,就不会有大的危险。
“你说陛下会被围困,我朝大军也会落在下风,这是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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