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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次醒来,是在医院。
周松坐在我的床边,看我睁眼,喊来医生。
“你是家属啊?病人刚做完手术,怎么会出去淋雨?”
周松点点头,又摇摇头,忽然反应过来:“手术?什么手术。”
医生面色变得严肃,像是在责怪周松作为家属的不尽职:“人流。”
“哦…人流…什么?!”
寂静的病房里,我忍受着周松的刨根问底,他从许嘉音让我签合同到现在,问得事无巨细。
但我一个也没回答。
我目光呆滞地看着点滴里的药水落下,感受身体里那种被无尽掏空的塌败。
不知道要过多久才能好起来,或者就像大夫所说,就此落下病根,好不起来了。
“如姐,许哥心里还是有你的,不然他怎么能让我去找你,幸好发现你晕倒在路边,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时常觉得,周松跟许嘉音如出一辙的好笑,坏人他们当了,又想当好人,难道造成这一切的,不就是许嘉音吗?
见我不回答,周松掏出手机,嘴里念叨:“这么大个事儿,我得告诉许哥一声。”
周松所说的,是我的手术。
我没阻止,意料之中,周松没有打通电话。
现在这个时间,许嘉音应该跟白薇薇去参加了他们刚接的夫妻档综艺,录综艺时,手机会被没收,此时,他们肯定因为与外界隔绝而更加恩爱了吧。
周松见打不通,打算出去买些饭跟水果,再给我请个护理。
他出去之后,我看见先前替我做手术的医生,拿着一张报告,神情严肃地走入我的病房。
一年后,我在国外定居下来。
通过申请这里的一所非全日制大学的旁听生,然后拿着所剩不多的存款租了一间公寓,邻居是位深居简出的中式帅哥,会说国语。
我对这里的一切都感到满意。没有许嘉音没有白薇,也没有国内没完没了的花边新闻。
“吱——”
我穿着家居服推开门,电梯口处,一个挺拔的背影转过身,看向我。
“扔垃圾?”
“嗯。”
听见我的回答,那人朝我走过来,二话不说接过我手里的垃圾袋,他的举止并不突兀,反而散发着亲和的气质。
“正好我带下去。”
我愣了一下,那人面孔年轻,却穿了一身改良唐装,戴着金丝框眼镜,眉眼清冷。
“哦,谢谢。”
他没有再多看我一眼,转而离开进了电梯。
虽然我以前也不爱打扮,不喜欢穿时髦靓丽的衣服,但我现在觉得,我这位邻居比我更像古董,无论是深居简出的生活习惯还是说一不二的行为举止。
……
学校班级里的同学们互不干涉,偶尔小组作业的时候分好任务各司其职,我避免了强行社交的麻烦,但这次的作业实在有些难度,所以从学校出来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
我托着疲惫的身体,慢悠悠从包里找钥匙,这一年的时间,可能因为我过得太过轻松快乐,所以医生说的那些症状,我都没有出现。
走廊声控灯亮起的时间只有三十秒,熄灭后紧接着再次亮起,我听见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以为是邻居,结果还没回头去看,一只手,穿过我的身侧,重重撑在门上。
“找到了…找到了…”
我震惊到难以置信,这个声音,我几乎就要忘掉,可当再次响起的时候,我才发现,曾经的烙印是那样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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