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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这么想着,她压开门把手,轻轻推开门,发现正对着的主席位置上没有人,于是便放心地推开门钻进去,刚关上门转过身,就看见一个光裸的背部僵硬在她面前。
司熏衣服脱了一半,突然有人门都不敲就推门进来,以为是陆向珩并不在意,转过头后震惊的神色还是难得浮现出了千年不破的冰面。他看见周弥音连忙捂上眼睛,手里原有的东西噼里啪啦摔在木质地面上,发出钝钝的响声,于是很快脱掉弄脏的衣服,利落地换上干净的白色衬衣,只来得及扣了上面叁颗纽扣,就转身低头帮她把东西捡起来。
周弥音知道自己东西掉了,但不敢睁眼去捡,虽然这种恪守“道德”的事不像是她的作风,她之前甚至可以对着陆向珩的腹肌面不改色地做完叁套语文诗歌鉴赏不带抬头,但对于司熏本人,哪怕多看一眼都会有种自己是女土匪强抢民男的错觉。
可能是出于对高岭之花的敬意,周弥音现在只想给他跪下来磕个头,这种冲动徘徊在脑海里,明明只是一个说出来都觉得离谱的想法,但却在她心理生理双重作用下成功做到了。
发觉司熏在帮她捡东西后,她也很快蹲下身,蹲得太急地面又滑,重心略显不稳膝盖一弯,“咚”一声跪在地面。她的上半身失去平衡,只能伸出双手撑在地面上避免摔得更惨,再一抬头正好看见自己的脸映照在司熏的眼睛里,两个人靠得很近,她看见自己仓皇的神色,心里一片哀戚——我不要当女土匪啊。
司熏本来是没什么反应的,但看到她眼底有些略显异常的恐惧,下意识地说:“文艺部这周平时操行扣五分。”语气冷冰冰的,吓得周弥音一抖,想起部里那些本来就不怎么和善的部员,她颤巍巍地说:“能少扣点吗?主席。”说着往后悄悄挪动开距离。
心里想起那天打完球她和他说的话,司熏点点头:“那就扣四分吧,一会去行政那边报备。”随即把散落在地上他很快捡起来的东西递给她,等她拿稳后起身回到桌前把剩下的扣子扣好。
周弥音吸了一口气,想不出来自己到底得罪了主席什么,随即很快脑内闪过之前一个场景——打完球赛后,她叫住司熏,甚至没有铺垫很直白地问他:“主席,请问你叫什么名字呀。”
也许是他那一瞬间表情的微裂提醒了她,周弥音在心里暗骂自己不争气。虽然他很快恢复原状,甚至还和她说了他名字对应的汉字怎么写:“司掌的司,熏染的熏。”周弥音一个词组都没听懂,只能愣着点头。
“来这里做什么?”司熏问道。
周弥音手里拿着笔记本和学校超市买的面包牛奶,还有一个小小绵软的u型枕,上面画着白色的睡觉猫咪,她拍干净枕头表面的灰尘,对着司熏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实在没办法说出来自己是过来偷偷睡午觉的实情。
再加上刚刚被扣的四分操行分,她苦笑着说:“想过来为主席分摊工作压力。”
司熏本来今天中午应该吃完饭按照常例去午休的,但突然接到老师通知要提前看审批的活动文件。那个时候他还在食堂,一不小心被端盘子不看路的学生撞上了后背,油渍从外套中渗进内里,里面的衬衣也不免遭殃,回宿舍太耽误时间,于是就来同样放着衬衫备用的办公室把衣服换了。
如果没工作的话,他肯定会去洗个澡,此时此刻的司熏对于工作有些排斥的情绪。
于是正准备弄手里的资料的他听到她说这句话后抬眼看了她一眼,随即说道:“那帮我把审批表弄一弄吧。”说完又补充道:“弄好了抵操行分。”实际上他也并不是真的想扣她的分,只是想起上次的事不免郁结,她虽然看起来似乎很怕自己的样子,但好像又和别人的害怕不太一样,才顺口说出那句处罚。
听完后面那句话后,周弥音眼里一亮,连忙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在茶几上摆好,绕到他的办公桌旁等待指令。
“这份帮我重新核对一下经费金额,这份按照页码顺序理好用订书机钉在一起。”他双手递来两份文件,分别吩咐道。
周弥音接过,说了声好,转身在沙发和陆向珩的位置上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坐回沙发上,一是没有什么书写量在沙发也好完成,二是她也不敢顶着真正主席的目光坐上主席的位置,这多僭越。
她开始理文件,司熏也低头在写着什么,从抽屉里拿出公章、直尺时会发出一阵窸窣的声响,其余时候除了纸张和窗外的风声,一时之间整个办公室都很安静和谐。
周弥音很快就做完了手里的工作,其实量也都不多,所以她看见捏着鼻梁提笔斟酌的司熏看上去十分疲倦的时候,还主动地去问还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工作。
“嗯……”可能是因为没有午休的原因,他的声音多了几分倦怠:“帮我把u盘里标着数字的文件都打印出来吧,隔壁行政应该开了门……算了,等我一会,避免万一我给你找一把钥匙。”
周弥音接过u盘后不忍去看司熏转身去拿钥匙的侧脸,很难有这种仔细注视他的时刻,相比起正脸,司熏的侧颜因为弧度更温和,少了“生气脸”加持,终究是美貌大于疏离感了。
她也终于能理解班上女生喜欢司熏的人数更多的原因了。他多数时候都不会生气,比起某个脾气超差的人来说,稍微了解深入一些司熏都会让人觉得很温柔舒服,就像是春日茶团外裹了一层霜,凑进来才发现里面软糯糯的,而不是满怀期待地扑上去,穿过云雾棉花撞在一堵铜墙铁壁上。
她又下意识撇了撇嘴。
“我脸上有东西吗?”司熏的疑问让周弥音回过神,摇摇头说没事后便接过那串钥匙就往办公室外跑。
打印文件回来的路上周弥音觉得有些撑不住的困,她有午休的习惯,抬手看了一眼表,发现如果现在睡午觉还可以睡半小时。
困意来袭,她交完文件给司熏的时候终于举手投降,侧身抱住u型枕窝在沙发上小眯了一会。
司熏和她道谢后就看到她顺势瘫倒在沙发上,很快意识到这可能才是她过来的真正目的。
原来不是找陆向珩,司熏想。
周弥音醒来的时候是午间休息结束音乐从办公室音响里放出的一瞬间,她本来只是想闭目养神,但困意胶稠,竟然一闭眼就很快入睡,睡得很深质量很高,醒来的时候脑内一片清醒。
她顺着习惯看向主座的方向——陆向珩不在,随即很快反应过来应该看侧面的位置才对——那里早已空无一人,只留一堆文件和文具在桌上,仍存留下来的凌乱痕迹告诉她刚刚确实是司熏坐在这里办公,不是她在臆想或是做梦。
她低头看,理了理外套上的褶皱,收起桌面上散落的她的物品,多余出来的钥匙和压在下面的纸条吸引了她的注意:
“办公室钥匙。”只告诉她钥匙的用途。
周弥音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心里不免感叹:“齐樊英说得也太外行了,司熏这种才适合当老婆放在家里宠,陆向珩……还是扔外面打工自生自灭吧。”
正在写物竞题的陆向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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