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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没有。”鹅黄对我说:“太子殿下只不过是罚我禁足长信宫,并未为难奴婢。”
正说话间,陇客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太子殿下到。”
我本以为太子此番前来,必是来兴师问罪的,不曾想他左手拎着两壶酒,右手拎着三元楼的炙羊肉,笑意盈盈。
成婚以来他总是皮笑肉不笑,极少有发自真心的笑。像今日这般直达眼底的笑意我还是第一次见。当真是有点瘆人。怕不是被气傻了吧?我在心中暗自猜测。
沈涤尘拎着酒肉跨入殿中,道:“来人,把酒摆上。”
一切布置妥当,沈涤尘屏退了所有人,他为我夹了一块炙羊肉,举杯道:“这第一杯自是庆祝太子妃和右丞能平安归来。”说完他一饮而尽。我不爱喝酒,只抿了一小口。
接着沈涤尘又给自己满上一杯,道:“这第二杯,是为太子妃的勇敢机智。”
依然是一饮而尽。
“这第三杯,”沈涤尘顿了顿,“为父皇的格外开恩。”
喝完这三杯酒,沈涤尘试探地问:“能给我说说她吗?”
想来是沈涤尘在张念那没有什么收获。不过我与他也算同病相怜,能理解他。
我们边吃边聊,这一路上我同张念相处的点滴,张念的所作所为吃喝习惯,事无巨细我都一一讲给他听。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的还会问几个问题。
酒过三巡,这几日也讲得差不多了,沈涤尘不胜酒力趴在桌子上,手指拨动着倒在桌上的酒杯喃喃自语:“为什么不能在我身边?为什么要去那么远?为什么明明心里有我却要拒绝我?”
我觉得他真的很可怜,又感觉他有点可悲。这些日子同张念相处下来,我总觉得沈涤尘甚至还不如我了解张念。
沈涤尘或许以为张念是因为我占了太子妃的位置而又不愿与人分享同一个丈夫而拒绝他。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直到现在,我才明白,张念是翱翔天际的鹰,是扶摇直上九万里的鹏,她见识过外面的广阔天地,如何能再愿意被你当作金丝雀一般豢养在东宫这牢笼里看四四方方的天?
看着已经熟睡的沈涤尘,我长叹一声,替他披上一件衣服。
天还不亮,徐保林已经差人来请沈涤尘,来人通报的声音将沈涤尘吵醒。
沈涤尘有些不耐烦:“这次又是何事?”
“徐保林说腹痛难忍,从昨日夜里就一直吐,现如今整个人疼得都起不来了!”来通报的侍女额头还有些微汗珠,想来是真的万分危急才来请沈涤尘。
听小侍女说是腹痛呕吐,我第一时间想到,这个徐保林不会是有身孕了吧,急忙唤来鹅黄和妆成,道:“鹅黄你去请医官,妆成,陇客,替我和太子更衣。”
我与沈涤尘还未走到玉虹殿门口,便听得里面传出摔打的声音,里面还夹杂着些徐保林的喊叫:“我要见太子殿下,好疼啊……我要见太子殿下。太子妃都已经禁足了,却还要跟我抢太子殿下!”
一个老麽麽低声劝道:“保林怕是疼糊涂了,可千万不能乱说啊!”
“怕什么!”徐保林的声音更高了,“我要找太子殿下。”
哎,这徐保林可真是太能折腾了。我觉得她的声音刺耳极了,揉了揉耳朵。
沈涤尘看着我,嘴角微微上扬,一脸玩味的表情。为了掩饰尴尬,我干咳两声后才跨入玉虹殿的殿门。
殿中一片狼籍,侍女麽麽们跪了一地,徐保林则是捂着肚子在床上疼得打滚。
见到沈涤尘和我,转身想要行礼。沈涤尘挥了挥手,道:“下去吧。”
恰巧此时鹅黄带着医官也到了,我连忙吩咐医官替徐保林诊脉。
第22章
医官上前想要替徐保林把脉,徐保林不从,用被子盖住头哭到:“我不要诊脉,不许碰我。太子殿下许久不来,妾茶饭不思。如今到了痛得厉害的时候才得见殿下,倒不如让妾去了,也能在殿下心中占有一席之地。”
沈涤尘坐到床边,把徐保林扶起来让她靠在怀中,安抚到:“笙儿,是我的不是。前些日子我事务繁忙,忽略了你。今日便是你不腹痛,我也是要来寻你的。“
徐保林把头靠在沈涤尘的肩头,用手帕挡住面容低声啜泣,带着明显的哭腔,娇声问道:“殿下说的可是真心话?笙儿在这东宫,唯一盼的想的,都只有殿下,若殿下厌弃笙儿,那笙儿的日子,可就真是难捱了。与其那样的凄惨冷清,还不若现在便让我去了。“说完又掩面哭起来。
我不禁暗中感慨,这徐保林本就长得柔软弱弱,如今再配上这副哭得梨花带雨的面容,整个人楚楚可怜犹如初生芙蓉,让人很难不想把她护在怀中。与张念的巾帼之姿完全是两个极端,呵,这沈涤尘真可谓是荤素不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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