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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劝:“只有进族谱的人才有资格进姥娘庙,女人要想进族谱可是很难的,所以你不要这么着急,慢慢等着……”
木匠说到一半,悄悄观察了一下对方的神情。
不管多坚强的人,遇到这种事情肯定都会很绝望吧,更何况她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
他抬头,却看见一张匪夷所思的笑脸。
玲纳抱了一只纸人走到炉火边,借光亮研究这东西的奥妙之处。她半边脸被火光照得通红,另外半边暗着,只有柔美的轮廓被勾勒出来。
她的眼睛里映出一簇新生的火苗,跳动着迸发光芒,笑意却随火焰的明明灭灭而模糊,晦暗中的表情好似痛苦,又掺杂着无与伦比的欢悦。
玲纳咧开嘴:“这么简单?”
她露出尖牙:“要生多少?”
木匠喉结滚了滚。
这个女人明明瘦弱又可怜,他同情还来不及,可他为什么会感觉心里毛毛的。
已经到了后半夜,天色渐渐亮起来。
木匠告诉玲纳:“当钟声连响四下的时候,是外面最安全的时候。守村仙人已经睡了,村民还没有醒来,你可以自己走回去,只要别闹出动静,别让人发现就好。”
玲纳看不懂这个人。
这个木匠和她遇到的所有人类都不一样,明明是村民的身份,却对她施以单纯的帮助,不图回报,让玲纳怀疑其中藏着陷阱。
她问:“你难道不怕我逃跑?”
木匠眼神暗了下去,低垂着脑袋:“如果你走到村子尽头,去看一看,就知道了。”
“这里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他苦笑,眼角耷拉的样子看起来格外悲伤。
空荡荡的乡村小路,玲纳在崭新的雪地上留下第一排脚印。
路上果然像木匠说的那样平静,玲纳来时经历的那些麻烦全都消失不见了。
虽然玲纳还是感觉有人在盯着她,那种恶意粘稠的目光一直伴随了她一路,让她口水差点流出来。
但整个村子都是暗着的,没有任何一户人家亮灯。
等玲纳回到刘云鹤家门前,打眼一瞧,墙角窝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她踢了一脚,喊:“醒醒,还活着吗。”
刘云鹤把脑袋埋在他的棉袄里,歪倒在墙角,蜷缩着身子说梦话:“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
自从昨晚他被玲纳砸伤开始,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昏了过去,一直睡到现在。
玲纳揪起他的耳朵,贴近轻轻说了一句话:
“醒醒,我怀孕了。”
刘云鹤半梦半醒道:“嗯,好,你怀孕了。”
他翻了个身,脑袋猝不及防和墙面一碰,瞬间清醒了片刻。冷风吹来,顺着衣服缝隙钻进去,那叫一个透心凉。
刘云鹤紧了紧厚实的棉袄,睁开眼睛观察周围,疑惑道:“嘶,我怎么睡在这儿。”
“不对,”他转过身来,呼出一口热气,呆呆地看向玲纳,“你刚刚说什么,你怀孕了?”
玲纳蹲下来和他平视,在刘云鹤怀疑自己还在做梦的目光中,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我怀孕了。”
刘云鹤蹭的一下站起来。
刘云鹤的世界观轻轻地炸了。
他明确感觉有哪里不对,肯定有哪里不对,但他就是说不清楚,急得不行,但就是说不清楚!!!
刘云鹤头昏眼花,一下没站稳。他扶住了墙,发出凄厉的尖叫:
“娘啊!她怀孕了!我媳妇说她怀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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