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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的。”楚越吐出两个清晰的字,向前凑凑,靠得更近。
李兰修眯起纤长眼梢,眼波缓缓扫量他一遍,压低声问道:“哦?小公狗,你的尾巴呢?”
楚越稍怔,随即舔舔嘴唇说:“没有尾巴。”
李兰修洁白如玉的手指在他嘴唇上点一下,一本正经地说:“胡说八道,你的尾巴只是长前面了。”
灯火映照下,他的影子微微地一抖动,仿佛被这句话给惊到了。
楚越被他一句话弄得耳根子发烫,轻声道:“嗯,公子说得是。”
李兰修轻轻地笑几声,抄起桌上的书卷,递到他嘴边,“叼着。”
楚越张嘴咬住书本的中缝,抬头举起书,盯着他的眼神幽深不见底。
李兰修挪过灯烛,垂眼专心致志地瞧着书卷上的字,时不时地顿住若有所思。
楚越尚在想他方才的那句话,想得气血翻涌,喉咙发干,牙齿咬着书卷的位置湿润。
李兰修抽出书翻一页,递回到他嘴里,冷冰冰地说:“乱流口水的小公狗。”
楚越神态沉静安稳,直勾勾地盯着他,从他颈下隐秘的暗红伤疤,盯到他翻书时指尖闪动的莹光。
李兰修迎着他灼热的目光,依然专心地看着书卷,直到他看完这本书。
他抽出书收起来,站起身走向床边,解开外袍的系带,“我要打坐修行,回你的窝里去。”
楚越起身疾步上前,扯起外袍重新披在他肩膀,双手快速地系上系带,“不能。”
“为何?”李兰修环顾屋子一圈,没发现异样。
楚越稍稍一顿,低声说道:“红教的人恐怕还会再来,公子这样更安全。”
李兰修“嗯”一声同意,坐到床边作势要踢掉靴子,楚越俯身双手握住靴筒,将松动的靴子重新给他穿回去。
李兰修瞥他一眼,屈起膝穿着靴子打坐,阖上眼睛运转体内灵气。
楚越退出房间关上门,拖着院子里的尸体交给城主府守卫,再回到与李兰修一墙之隔的院落。
皎洁的满月悬在天边,庭院里万籁俱寂。
他静立在庭院里稍倾,猛然抽出乌刀,凛冽寒光在月下闪现。
乌刀如同闪电般在庭院里时亮,时灭,院落里凛冽的气息无处不在,划破空气的声音尖锐咆哮,凌厉的仿佛要斩断一切。
楚越再次加快挥刀的速度,速度越来越快,快到肉眼能瞧见残影。
汗水从他的额角渗出,墨衫湿贴在宽阔的脊背,每一根筋骨都在叫嚣,每一块肌肉都在酸痛,但他不肯停下。
夜色愈加深沉,庭院里只有刀光闪烁与急促的呼吸声。
楚越的呼吸越来越急,但依然不肯休息,挥刀的速度比先前都要更快。
终于天光明亮,朝阳光辉落在庭院,他利索收刀入鞘,攥紧拳头强撑身体,若无其事走进房间里。
他尚不知道云雀和影子究竟是谁,但能感觉到,两人的实力远远在他之上。
所以,他必须变得更强。
这日一早,昨夜城主府里来了刺客的消息传遍整座府邸。
冥天的尸首停在厅堂正中央,穿着一袭黑衣,剃度不久,头顶戒疤尚未痊愈,脖颈致命的一刀豁口。
韩潜与凌云剑宗几位弟子,将冥天全身上下搜一遍,搜出一串念珠、一本白塔寺的佛经,纳戒里有一块红教身份牌,记载冥天为红教第三堂的弟子。
“红教!他是红教的弟子!”
有弟子惊呼道。
李玄贞拿起白塔寺的佛经,翻开几页说道:“红教的人藏在白塔寺中,倒是会挑地方,道宗的弟子都不愿去。”
井眉盯着尸首脖颈的刀口,伸出手指比了比,“这是楚越背后的乌刀所伤,他要刺杀的是李兰修?”
“李兰修——”江琢默念一遍,转头问奉茶的仆人,“昨夜李……他可有受伤?”
仆人茫然摇摇头,什么都不知道。
江琢神色一顿,望向空荡荡的厅堂外,起身道:“昨夜他遇到红教的人,我们同为道宗弟子,是否应当去探望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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