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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能!他们不过是奴婢,哪能想要什么就有什么?”郑大郎脸色变了,“你觉得我阿娘是下人?”王珞摇头:“夫人怎么可能是下人?她是尊贵人,可是您是被‘小德’骗了,您做的纸钱她是收不到的,只有让法力的人施展法术做法事,给夫人送的东西,她才能在九泉下收到。”所以你想要祭拜你娘,就正经找人做法事,千万不自己玩火!郑大郎黯然道:“宫里的人都不让我祭拜我阿娘。”王珞心中一软,再熊的孩子也有柔软的一面,“其实不找有法力的人,大郎自己也能给夫人送东西。”王珞也不知道郑大郎的生母到底是什么名分,郑指挥使好像没有娶妻吧?但对孩子私下说点好话也没什么。郑大郎期待的望着王珞:“我能怎么送?”“用心香。”王珞谆谆善诱:“您每天想着夫人,为夫人多做善事、积累功德,就是夫人最大的福报。”王珞这话简而言之,就是求郑大郎做个人。“那我应该怎么做好事?”郑大郎被王珞忽悠住了。“您现在就可以做好事啊。”王珞提议说:“您突然不见了,大家一定很焦急,您若能自己回去,大家心里一定很开心,这就是做好事,大家会感激你,也会感激夫人。”郑大郎恍然大悟:“你就是想哄我回去。”王珞微微屈身道:“儿说的都是真心话。”郑大郎盯着王珞,“我回去会问王德顺,要是你骗我,我一定让他杖——”他想说杖毙你,但又觉得这人说话挺好听的,还是先不杖毙了,“让他打你板子!”王珞还来不及说话,就听身后有人淡淡道:“不用问了,我就现在可以打你板子。”王珞只觉得这声音有点耳熟,但郑大郎听到这声音却吓得脸色惨白,他一下扑到王珞怀里,颤抖的喊道:“阿耶——”郑指挥使?王珞顿时头皮发麻,他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没有听到自己刚才的胡说八道吧?她忍了忍,才没把郑大郎丢出去,对一个动辄就要杖毙自己、打自己板子的孩子,她完全没有任何怜爱之心,只想把他尽快送走,最好他一把火放了圣人的寝殿或是禁龙司,让圣人和郑玄自食恶果。“我的小祖宗,您走到哪里去了。”王德顺哭丧着脸跪在郑大郎面前,“您这是要奴的命啊!”郑玄缓步走入佛堂,他今天紫袍玉带、头冠纱帽,笔挺的官服更衬得他丰神如玉、俊朗迫人,只是他这赫赫的官威也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尤其是他素来带笑的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更让人胆战心惊,莫说是郑大郎已经被吓成小鹌鹑,连王珞都忍不住到退一步。郑玄对王德顺挥手,王德顺上前抱起郑大郎麻利的退下,临走前他意味深长的看着王珞一眼,指挥使果然慧眼识人,这三娘子年纪不大,居然这么会哄孩子,指挥使有了夫人,也不用劳烦别人来照顾大郎了。王珞看着一溜烟跑了的王德顺:“……”他怎么也不给自己一个提示?昨天还说的好好的,有什么事去找他!他这是人干事?郑玄低头看着一脸忐忑的小丫头,半晌之后,突然对王珞微微一笑,嗓音温润:“三娘子,仆尚未娶妻。”佛堂教导王珞茫然的抬头,对上郑玄阗黑的双眸,她才想起她刚才称大郎的母亲为夫人,她尴尬对郑玄福身道:“儿胡言乱语,还望指挥使见谅。”在现代,只要是结婚女性都能叫一声夫人,可在古代,夫人是诰命妇的尊称,只有三品以上官员的母亲、正妻才能尊称夫人,郑玄尚未娶妻,他的妾室哪来资格称夫人?就是大郎叫生母阿娘都是不合规矩的。郑玄慢条斯理道:“旁人不胡言乱语,都没法把那孽障哄住。”他来了好一会,尚未入佛堂就听到王珞在糊弄自己傻儿子,他一时兴起,就站在外面听了一会。所以她刚才忽悠大朗的话他都听到了?王珞低头呐呐道:“儿只是将幼时听来的小故事说给大郎听。”她就说几个小故事,也没有给大郎灌输不好的观点,指挥使不会在这种小事上跟自己计较吧?王珞头微微低着,长长的睫毛微微颤抖的覆在一双秋水明眸上,玉般的肌肤在昏暗的佛堂中似乎微微发着光晕,此时的王珞神情温顺,完全没有之前忽悠郑大郎时的伶牙俐齿,郑玄又想笑了,这小姑娘真是太有意思了,每一次见她,都能推翻他对她固有的印象,他目光落在王珞摆在书案的佛经上微微挑眉问:“这佛经是你亲自抄写的?”王珞一怔,还是乖乖点头说:“是的。”“想不到你年纪轻轻,写了一手好字。”郑玄很难得的夸了王珞一句,难怪会这么心疼一块麝墨,到底还是半大孩子,思及此郑玄含笑温声道,“大郎摔坏了你的麝墨,我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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