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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爷,我说的都是真的,”周招娣生怕自己十月怀胎辛辛苦苦生下来的儿子成了萧雅珺儿子的替死鬼,奋力辩解:“我买通了奶娘,趁着她们手忙脚乱把孩子换了。差爷不信可以问她们,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真的是我儿子,那个才是恭王的儿子,你们要抓抓他。”
心惊胆战的周招娣一一指过去,奶娘,小蝶……一连指出了四个人,她拿了她们的把柄再用萧雅珺给她的首饰银子贿赂,双管齐下,收拢了她们。
小蝶等人忙乱跪倒,大概是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一个个不住磕头,承认事实。
萧雅珺只觉得天旋地转,就像是被九天玄雷劈中,整个人瘫软下去。
“夫人。”梧桐哭喊着扶住萧雅珺。
萧雅珺倚靠在梧桐身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周招娣,亮堂堂的瞳仁,彷佛两支利箭:“我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声音凄厉至极。
“为什么不能,你的好日子不就是这么来的,我也想让我儿子过上好日子。再说了你有什么资格怪我,为了你能过上好日子,爹娘才会被抓起来被流放,我才会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你对我好那是应该的,都是你欠我的。”
周招娣说得理直气壮,她一遍一遍这样告诉自己,渐渐地也深信不疑,萧雅珺就是欠了她。
一直以来,萧雅珺也觉得自己亏欠了周家姐弟,所以尽可能地善待他们,但是这番话从周招娣嘴里说出来,却无比刺耳。
萧雅珺心神俱裂,眼泪夺眶而出:“我错了,我错了,我亲手引狼入室。报应,都是报应!”
泪眼朦胧中,她看见了几道熟悉的身影。
哭声猛然顿住,萧雅珺微张着嘴,怔怔望着快步走来的萧老夫人、游氏以及阿渔。
“祖……母……”萧雅珺嘴角颤抖,渐渐地整个人都抖起来。
萧老夫人定定地看着萧雅珺,抓着龙头拐杖的手寸寸收紧,她的神情她的声音却是平静的:“珺儿,祖母只问你一句话,你是自愿和恭王走的,还是被迫?”
阿渔嘲讽地掀了掀嘴角,都到这份上了,萧老夫人还对萧雅珺抱着最后一线希望。
萧雅珺满面通红,嘴巴张开又合上,合上又张开,如此反复几回,她踉跄着跪倒在地,痛哭出声:“祖母,对不起,对不起。”
再也无法自欺欺人的萧老夫人打了个摆子,在如意的搀扶下勉强稳住身形,金吾卫识趣地搬来三张太师椅。
失望得无以复加的萧老夫人突然冲过去,抡起拐杖就打:“你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我就是这么教你的,教你为了个男人诈死,教你和人无媒苟合,”
“老夫人,我家姑娘也是逼不得已啊!”梧桐想扑上来护主,却被两个金吾卫一左一右拎住肩膀按在原地。
“你个贱婢,她犯糊涂,你不劝着,还给她找理由,”萧老夫人一拐杖打在梧桐脸上,面孔狰狞:“逼不得已,好一个逼不得已,是恭王拿刀架在她脖子上逼她当外室吗?她有房有田有钱有铺子,竟然自甘下贱去当外室。”
闻言,一直不喜欢萧老夫人的阿渔居然觉得这老太太偏心归偏心,但还是有那么点底线的。
外室二字从萧老夫人嘴里出来,落在萧雅珺身上无异于凌迟,萧雅珺涨红着脸抽泣:“对不起,祖母,对不起,祖母。”
“不要叫我祖母,我不是你祖母,”脱了力的萧老夫人被丫鬟们扶着坐在椅子上,凄然泪下:“我没你这样的孙女儿,我怎么会有你这种不知廉耻狼心狗肺的孙女。”
萧雅珺脑袋嗡了一下,犹如被人拿着一把铁锤当头砸下,三魂六魄都震荡不安。
萧老夫人老泪纵横:“你假死时可曾想过我,你可想过我会有多伤心,我会不会伤心的去了,我六十多了,一不小心就可能蹬了腿,你想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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