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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家脖子上的血迹把领口浸湿染红,老人却是从容不迫:“既然谢先生想听您不如沈先生的具体方面,那我就说个。”“一,我家先生化疗的时候,沈先生会寸步不离的守在旁边。”谢伽月睁大眼睛:“寸步不离?不会吧,沈不渝大小便都拉在裤子里?”管家:“……”他表情严肃:“不像您,不但不守在床边,连病房都不进。”谢伽月轻哼一声:“说说二三四五。”“二,沈先生会为了让我家先生能吃下一点东西,变着花样的逗他开心,甚至学狗叫。”谢伽月啧道:“狗叫?这用学吗?”“汪,汪汪汪,”他叫几声,说,“你看我是不是张口就来。”管家活到这岁数,头一回见识到谢家孩子这性情,堪比妖鬼,他说:“没见您对着我家先生叫过。”谢伽月嘟囔:“你不懂,他听了别人叫,我再叫,能有什么新鲜劲。”这话似是对亲近之人的诉苦。管家没当真:“三,沈先生不会要求我家先生强撑着身体哄他,从而满足自己的私欲。”“那在他住院期间要他陪自己去看烟花,去吃甜点算什么?”谢伽月像是没察觉到管家震惊于自己竟然知道这事,手中匕首颇有羞辱意味地拍了拍他流血的脖颈:“老人家玩双标,玩得挺溜。”管家不卑不亢:“只要是我家先生不愿意做的事,沈先生从不强迫。”谢伽月委屈地嘀嘀咕咕:“搞得就跟我我强迫了一样,我的私人财产在他的病房丢了,他没给我主持公道,我说什么了吗,还不是就让事情翻遍。”管家说:“这跟他没关系,纯粹是您没看护好自己的东西,他怎么给您主持公道,您这是强人所难,无理取闹。”谢伽月哧哧地笑起来:“听话不听全是吧,我后半句让你吃了?”他阴沉沉地贴近老人:“四。”管家说:“没了。”谢伽月蹙眉:“不是个吗?”“那只是个大概的数字。”谢伽月小孩子一般不依不饶:“我要听四。”“四是我的个人想法,沈先生生前费尽心思想着怎么让我家先生好起来,”管家说,“而您给我的感觉像是在琢磨,我家先生什么时候死。”谢伽月垂了垂眼,兀自轻笑。管家忽然被放开,他马上捂住流血的脖子去够桌上的纸巾,拽几张按着伤口。谢伽月撩起僧衣下摆,用里面布料裹住匕首,将上面的血迹擦拭干净:“老眼昏花,我琢磨他死?那我怎么不直接杀了他,我拿匕首划开他脖子就能让他断气,多简单。”“目前为止,你说的四个方面,没一个站得住脚。”谢伽月笑盈盈,“到五了,说吧。”管家看向病房。谢伽月也看去,神经兮兮地压低声音说:“怎么,要找你家先生给你撑腰?”管家收回视线,他佩服陈先生的能耐,毕竟一般人没法忍受这个谢姓年轻人的脾性。“沈先生有分寸,不会在病床边打地铺。”谢伽月嗤之以鼻:“那是他有贼心没贼胆,我不但打地铺,我还会上床。”管家面色一变:“请您自重。”谢伽月眯了眯眼睛:“这四个字你也对沈不渝说过吧,老东西,当我是三岁小孩。”他笑容满面:“你家大少爷的绿帽子是戴定了。”管家气有点不顺。谢伽月把僧衣整理好:“他昏迷是有自知之明,要是他在这里,我让里面的人在我跟他之间二选一,你猜谁是被选的那个?”管家气更不顺了。“是我。”谢伽月兴奋得身体直颤,他神志不清双眼凉得吓人,“毫无疑问,是我,一定是我,绝对是我。”管家泼他冷水:“您真会开玩笑。”谢伽月笑:“呵呵。”管家戳他心肺:“陈先生跟我家大少爷婚姻幸福,他们很恩爱。”谢伽月还笑:“呵呵。”管家踩他雷区:“我不认为陈先生让您和沈先生在他抗癌途中给他当护工,是出于爱意。”谢伽月依然在笑:“呵呵。”管家一张老脸冷了冷,不再对着个神经病费口舌。“说的我都累了,”谢伽月开了瓶水喝几口,湿润的嘴唇翘了翘,“现在我继续去门外敲木鱼,别再来烦我哦。”陈子轻在病床上昏睡着,不清楚客厅发生的一切,之后的几天化疗下来,他感觉整个人飘在半空,躯壳里长出了蘑菇,养分是死气。身体里外都是死亡的气息。陈子轻在手机日历上算自己还要疼多少天,无意间发现谢伽月的生日要到了,心想这可以拿来利用,因为谢伽月在有爱的家庭缺爱。他心里有了主意,立刻就叫管家准备个蛋糕。管家没反应。陈子轻看他一眼:“怎么了,他惹你不高兴了?”“没有的事。”管家穿着高领的薄毛衣。陈子轻打量他气色:“要是有,你也别瞒着,我能替你做主。”“确实没有。”管家怕他发现端倪,岔开话题道,“蛋糕我会安排好,蜡烛是什么数字,夹层有要求吗?”陈子轻想了想:“二十八岁的生日,夹层就巧克力燕麦和芋泥吧。”管家应声:“好。”到了谢伽月生日当天,他见不着人影,不知道跑哪去了,陈子轻给他打电话,问他在什么地方。“我在江边。”谢伽月那边的风声很大,掀起的噪音让他的声音听起来不太真切,像是在另一个空间。陈子轻问道:“在那干什么?”谢伽月神秘兮兮地说出答案:“看人钓鱼。”陈子轻:“……”谢伽月头戴棒球帽,一身干净简单的衣着,眉眼隐在帽檐阴影里,唇红齿白模样引人注目,他自顾自道:“你说那鱼是不是很可怜,就为了一口食把自己的小命给搭上了,它怎么不跑。要是我,就算被钩住了,我也能挣扎着满嘴血的游走。”陈子轻说:“鱼钩很锋利,越挣扎,埋得越深。”谢伽月呢喃:“那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生我养我的水里,而不是死在人类的厨房水池,成为一盘菜。”陈子轻吸着氧气,脑袋瓜子嗡嗡的:“非要代入进去?”谢伽月可怜兮兮:“我闲啊,你又不陪我玩。”陈子轻嘴巴没点血色:“我是个癌症患者。”谢伽月吹着江面飘来的风和他说话:“那你别管我了,我自己找事情玩。”陈子轻说:“回医院。”谢伽月扭扭捏捏:“不想回。”陈子轻语气强硬道:“不想回也得回,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或者问你的意见。”谢伽月像被吓到,小声说:“好凶哦。”“马上回来,就这样。”陈子轻说着就要挂断,手机另一头见缝插针地挤进来一句,“那我回去了,你可以让我亲吗?”“谢伽月,我有丈夫的。”随着这声落下,紧随其后的是嘟嘟声。谢伽月冷笑:“这么刺激我,也不怕我跳江,我死了,看你怎么办。”下一瞬就敛去唇边弧度,用他那两条瘸了的腿,一层台阶一层台阶的往上蹦。大叔问他:“小伙,不接着看我钓鱼了?”谢伽月蹦蹦跳跳:“没意思。”大叔说笑:“没意思你还看这么久,喜欢看就喜欢看,怎么还不承认,这么别扭,诚实点不好吗,你这孩子。”他找了个皱巴巴的塑料袋,抄起篓子从里头抓出两条鳜鱼塞进塑料袋里,提起来递过去:“拿着吧,回去红烧清蒸都行。”谢伽月拎着鱼回医院,鱼死了,他也像是死的,周身的鱼腥气引来路过之人的侧目。一路脚步不停地做电梯上楼,谢伽月把鱼放在客厅,走进病房,迎接他的是一个蛋糕,和一声——生日快乐。谢伽月愣住了,他死后来到天堂了吗?不是,他不去天堂,他要下地狱,只有地狱才能铸造他的灵魂和执念。陈子轻咳嗽着唱了几句:“过来吹蜡烛吧。”谢伽月红了眼眶,唇蠕动,娇羞又窃喜:“我……我还没许愿。”陈子轻说:“那你许。”谢伽月看了看他,把脑袋垂下去,手捻着衣摆作小媳妇姿态:“许了又不会灵验。”陈子轻受不了谢伽月这死出:“你到底是许还是不许?”“许的许的,你不要生气。”谢伽月缩着肩,一副怕他打自己的可怜样子。陈子轻看谢伽月站在蛋糕前,很乖地给自己戴上卡通的寿星帽,双手合在一起,烛光爬上他脸庞,显出他专心,认真的神清。这近似岁月安宁的一幕只持续了不到五秒。谢伽月睁开眼睛吹灭蜡烛:“我没许好几个愿望,就一个,你说老天爷会不会看在我不贪心的份上,让我愿望成真?”陈子轻对上谢伽月小心翼翼满含期待的目光:“大概不会。”谢伽月眼神暗淡下去:“蛋糕我不吃了,没胃口。”陈子轻干巴巴地说:“是你喜欢的夹层。”谢伽月眼睛猛地亮起来,他喜极而泣:“你还记得我喜欢……”“你终于愿意哄我了,我太开心了,我感觉自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谢伽月激动得捂住嘴巴,眼泪汪汪地笑着说:“就算我现在立刻死去,也是喜丧。”陈子轻:“……”演,天天的演,演死你算了!谢伽月擦掉眼泪:“你陪我过生日的时候,戒指能摘下来吗?”陈子轻眼睛一瞪:“吃个蛋糕怎么这么多屁事。”寿星哭哭啼啼,陈子轻绝不配合。“原则这么强。”谢伽月抽搭着说,“子轻,人生在世,变数多意外多,我们要遇河搭桥遇山开路,也就是随机应变。”陈子轻把脸撇到一边,要你说啊,我能不知道?可知道跟做到相隔万水千山。谢伽月倒是没有执着于戒指的事,他要听陈子轻说曾经。陈子轻以他不是徐敛之为由拒绝了。“你不想说,那我说。”谢伽月的手臂压着桌面,白而瘦的下颚枕上去,他趴在蛋糕前,轻轻慢慢地讲起那些时光。“我们第一次坐同桌,我很紧张,坐着不敢动,你给我写小纸条,上面除了你写的字,还有你画的画。”“你不管别人怎么看我做你同桌,谁来找我麻烦,你就帮我欺负回去,你做给我看,叫我学。”“我想和你成为朋友,你说好,从那以后,你去哪都准我跟着你。”“很多人笑我是你的跟屁虫,我笑他们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他们知道我有多开心,他们嫉妒我。”……“我受到外界的影响,觉得自己长得没有男子气概,我不想被人形容漂亮,有段时间我很厌恶自己的脸。”“你说漂亮没有性别之分。”……“上了初中,我们已经无话不聊,我开始背着你阻拦那些想接近你的人,你发现后没有生气,还夸我做的好。”……“初三毕业,我们出国旅游,玩遍了欧洲,那么多的照片,沈不渝以为都被他烧了,那个蠢货,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不保护好它们,每张都在我的脑海里,除非他挖空我的脑子。”病房里只有谢伽月的声音,他沉浸在深刻入骨的光阴里,似乎一直被困在那个时期,没有走出来过。“到了高中,追你的人越来越多,我每天都很小心,生怕自己一个看不牢,让谁进了你的世界。”谢伽月咕哝:“你不知道我有多累,做梦都在替你推掉花花绿绿的情书。”陈子轻没有跟随谢伽月的回忆陷入回忆,尽管他们关系没破裂前确实很要好。“我能喜欢上你,不是我的错,你对我那么好,不管我是开心快乐难过生气,你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你什么都想着我,眼里也只有我,我怎么可能不喜欢你。”谢伽月凝视蛋糕上的宇航员,巧克力做的,栩栩如生,他都忘了自己的梦想了。要是沈不渝身处此情此景,当场就跪下献上头颅。他不会。所以敛之的这番心思要白费了,真可怜。“我以为你会永远像上学时期那样只和我好,一辈子都那样,可后来你身边有了其他人,我不再是唯一。”谢伽月苦笑:“谁能受的了这种落差。”
陈子轻转转腕部的佛珠,做出局外人听故事的姿态:“徐小少爷没对你承诺永远和所谓的唯一性吧?”谢伽月眨眼:“没有。”陈子轻点到为止,听他说,“所以是我自作多情。”“显而易见。”谢伽月摇摇头:“我不觉得,明明是你没捅破窗户纸,你在等机会,我应该乖乖的,其实装乖没什么难度,我都装习惯了。”陈子轻无话可说,他当初是个新人宿主,还真没看出谢伽月在装乖,他以为是真乖。“是我的耐心不够多,沈不渝又一次次的在我面前显摆炫耀你对他的特殊,我怎么受的了。”谢伽月唇角扬起,看不出是嘲弄还是怨恨:“你给了我专属的秘密,也给了他专属的秘密,你像一根鱼竿上挂着几个钩子,时不时抖一下鱼线,确保每个钩子上的鱼都不跑。”“我打破你精心经营的平衡以后,你没和我老死不相往来,只是冷处理,你腿好了就和那老男人表白,我在角落里看你被拒绝。”谢伽月嗓音幽静,“他怎么能拒绝你,他配吗,那么老,我好想杀了他,但我做不到,商家的势力碾压谢家。”他捂脸哭起来:“我真没用。”陈子轻把嘴一抿,这是他第二次听谢伽月提起这件往事,那时的他一心想着怎么和商晋拓拉近距离,没注意到还有第三人在场。不知道商晋拓发没发现。我想他了。陈子轻竭力收了收潮湿泛滥的思绪,却见谢伽月直勾勾地看他,笃定道:“你一心二用,耳朵听我说话,心里想着别人。”他面不改色:“把水杯递给我。”谢伽月去拿水杯,捧到他嘴边,温柔地喂他喝水:“后来我总是在想,一遍遍地想,如果我没打破你维持的平衡,我们后来会怎样,现在又是什么样。”“如果?”陈子轻小口小口地喝了点水,冲淡嗓子里的铁锈味,“我建议你还是别给没发生,没走过的路加滤镜。”谢伽月看他被水沾湿的嘴唇:“你对着那老男人也这么清醒?”“当然不,”陈子轻摸了摸无名指上的戒指,很直白地说,“我恋爱脑。”谢伽月嘴一扁又要哭:“从前的你不这样,没长那东西。”“我是陈子轻。”“是,你是陈子轻。”谢伽月放下水杯,端起蛋糕说,“子轻,我想你像以前每次给我过生日一样,抹一点到我脸上。”陈子轻开始怀疑自己搞这出能不能有点回报:“自己抹。”谢伽月睫毛湿湿的,面颊有水光,他眼里含笑:“你给我抹一道,我在日记本上给你加分,等你满分,我就让你如愿。”话音未落,脸上就多了道奶油,奶香扑鼻。谢伽月慢慢眨了下眼,他伸手去抹,垂眼看指尖上沾到的奶油。“啵”谢伽月盯着陈子轻,很用力地嘬手指,他把手指嘬得水淋淋的,然后就哈哈大笑:“你上当了,我骗你的,我才不会那么做。”陈子轻被骗的次数多了,一脸的淡定:“无所谓了。”然后耐人寻味地丢出一句:“反正沈不渝生前没少骗我,最后还不是让我得偿所愿。”病房静了很久。谢伽月直接用手抓起蛋糕往嘴里塞,一口接一口,吃得急了就开始吐。他喘息着,眼里分泌出生理性泪水,狼狈地咳嗽:“原来人吐的时候这么难受。”陈子轻问他说的什么,见他没动静,凑头一看,这才发现他趴在床边睡着了,手垂下来抠着垃圾篓的边沿,指关节僵硬发白,暴露出他也承受过痛苦。体验卡快结束的时候,专家团全体默哀,陈子轻从医院回到家里,生命进入最后一轮倒计时,小助手沉默异常,隐身了一样。陈子轻差不多已经到了弥留之际,然而谢伽月这部分还没搞定。谢伽月给他剪手指甲:“你两只眼睛都看不清楚了,也认不出我来了,沈不渝看不得你这样子,所以他选择了自我解脱,我跟他不同,你的任何状态我都可以目睹。”“你什么样我没见过,在那小洋楼里,你骂我,求我,不理我,那么多面只有我一个人见过,我是要带进焚化炉的。”谢伽月把他的指甲磨光滑平整,“说远了说远了,总之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陈子轻喉咙里跟破风箱似的嗬嗬响,发不出声音了。谢伽月将他十根手指的指甲都剪好,趴在他耳边给他唱歌,唱的是校歌。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歌唤醒了陈子轻的血脉,他在心里接着唱:“继承革命先辈的光荣传统!”唱到高||潮部分,在层层递进的“前进”中,陈子轻满腔热血,只恨自己不能跳起来给谢伽月两个响亮的大耳光。谢伽月拉他的手,被他抓出垂死挣扎的血痕。“别的事上我可以满足你,唯独这件不行。”谢伽月一点点舔过几条血痕,“这辈子被我搞砸了,我把希望寄托给了下辈子,我不能没有它。”谢伽月自说自话:“不是我狠心,是你贪心,你为什么不是只要我的命,这多简单。”陈子轻眼珠往他脸上转。谢伽月忽然想到什么,凑近他,睫毛扑闪扑闪的:“要不这样,你改一改目的,只让我死,好不好,嗯?”接着就竖起四根手指,诚恳万分道:“我对天发誓,你前一秒改了,我下一秒就死在你面前。”陈子轻嘴唇动了动。“你说什么,”谢伽月把耳朵贴上去,像是真的听见了他的声音,“改不了是吗。”随即便直起身,静静俯视他片刻,遗憾地摇头叹息,“那没办法了。”陈子轻眼角有水迹。谢伽月瘦得很厉害的身子剧烈一震,眼睑抽搐了几下,很大声地呜咽:“我真的做不到,你别逼我了,你逼我,我会忍不住从楼上跳下去。”“你给我个来生吧,我求你了,求求你。”谢伽月攥着陈子轻的手,在他床前单膝下跪,掀起被子把脑袋钻进去,在被窝里嚎啕大哭。陈子轻不知哪来的一股劲,狠狠将手从谢伽月的掌心里抽离。谢伽月从被窝里出来,脸上挂着泪,愣愣看着空了的手掌,蜷缩着握起来,张开,又握起来,张开,重复几次,他粲然一笑:“好吧,你是恨我怨我怎样都好,反正这辈子已经完了,下辈子一切都会重新洗牌。”陈子轻心如死灰地闭上眼睛,完了,完了完了,体验卡一到期,他患癌的所有数据都会被清理,那他要怎么对付没有这部分记忆的谢伽月?而且,据小助手透露,涉及的npc不全是没有这段记忆,还会面临被修改,并用其他数据进行覆盖的结果,不定因素太多。最关键的是,这个任务有时间限制,留给他的时间仅剩两年,乍一看挺长,实际很短,根本不够用。以及,他技能卡已经用完,一点把握都没有了。现阶段的他这么惨了,谢伽月都没心软,等他身体倍儿棒和商晋拓恩恩爱爱,谢伽月必定更难攻略。他的任务怕是要栽在谢伽月这个大坑里。等待他的会是被抹杀,什么都没了。陈子轻两腿一蹬,硬生生地在谢伽月面前撅了过去。谢伽月把手盖上他眼皮,向下一抹,俨然是在提前做练习,为了他断气后的死不瞑目做准备。“你先走,我随后就来。”谢伽月眼里布满偏执,“其他别想。”他的目光扫过床上人戴的佛珠,之前从未去关注,这一刻不知怎么弯腰去看。有颗珠子上刻脸了什么。拓?谢伽月嗤之以鼻,却在看清那个字的瞬间,没来由地生出一股莫名的感受。“惘?”谢伽月口中喃喃,“惘什么,惘然?”他定定看着床上人:“这是你的真名?就当是吧,我记下了。”谢伽月去了楼顶。四月里的夜晚,风有几分凉爽,他拿出烟盒的时候,忽地转身。一道高大的身影立于不远处。谢伽月露出惊诧的表情:“没听到商董离世的风声啊,所以是灵魂出窍?还能这样,长见识了。”他从烟盒里拨出一根烟咬在唇边,“那么商董来找我,是有什么事吗?”商晋拓一身黑衣,身形轮廓有大半都被阴影覆盖得模糊不清,嗓音又沉又冷:“答应他的要求。”谢伽月边咳边拨打火机盖帽:“商董这是什么意思,我听不懂,还请明示。”“我知道你在意什么。”商晋拓走出阴影,他穿过楼顶的一处建筑,这也坐实了自己不是实体。谢伽月要是观察得足够细心,就会发现他的身影一直在以一个诡异的频率扭曲变形。像是一串乱码,随时都会被一键删除。商晋拓停在护栏前,前方的夜空嵌进他眼中:“你至今仍然相信,一切都是他为你们设计的骗局,他不会死于这场癌症,这是他的障碍眼,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是棋子。”谢伽月借风点烟:“我的想象力可没这么丰富。”风里传来商家家主听不出情绪的声音:“你怕你顺了他的意,他换一副健康的身体,和我携手一生,你不想做第三个蠢货。”谢伽月手上动作明显顿了一拍,他这一个多月见过敛之抗癌,无论结果真假,被折磨的过程都是真实发生。其实在他内心深处,他可以成全敛之,却不愿意成全敛之和他丈夫。商晋拓说:“你放心,这件事不会发生。”谢伽月的某根神经末梢被牵动,被人看穿心思的感觉令他反胃,他就地将胃里不多的食物残渣吐出来,这才好受了点。商晋拓背对他,面上不清楚是什么神清:“在你之后,下一个是我。”他漫不经心:“我的下场和你们一样。”这话一出,周遭气流都停滞,风不吹树叶不动,整个世界陷入静止状态。谢伽月笑着说:“商董,您这是仗着自己年长,是个长辈,说什么就是什么?”商晋拓没在意年轻人故意挑起年龄,他没那心思:“枪你看过了,只有一颗子弹是吗。”谢伽月笑意淡去。商晋拓的面部纹理一寸寸地分解:“你现在过去,看看枪里是几颗子弹。”谢伽月的气息开始不稳,他夹着烟丢在地上,眼底闪烁起来。商晋拓语调平淡地告诉他:“你会发现子弹的数量变了,从一颗变成了两颗。”“多出来的那颗子弹,是我的。”尾音未落,护栏前的身影就凭空消失,像是不曾出现过。谢伽月脚步很快地跑下楼,他推开房门进去,拿出抽屉里那把不属于这世界的手枪查看弹夹。“真的多了一颗……”他止不住地疯狂大笑:“哈哈哈,原来有四颗,竟然有四颗,都在啊,大家都在。”陈子轻被他的笑声吵醒,问他笑什么。“你问我笑什么啊,我没笑啊,我笑了吗。”谢伽月神神叨叨,“我没笑。”奄奄一息的陈子轻不管他了。谢伽月持枪去卫生间,对着虚空说:“商董,我死不死的另说,您对我使用电击,拔光我的含羞草叶子,拿走我夹在书里的头发等等,是不是该给我个说法?”人影没现身。谢伽月却已经有了答案,不是商晋拓干的,他那个岁数和地位,即便有疯的时候,也会在一个限定框架里。而做那些事的,隐隐透着一股子少年人的神经质。所以还真就是个孤魂野鬼。谢伽月把玩手枪,鬼魂也迷上敛之了,也在成全他。否则怎么不上我的身代替我,或者干脆把我弄死。哈哈,商晋拓那老男人为了成全他老婆,放任老婆和别的男人接触,甚至为防自己哪一天控制不住地出面干扰破坏,直接让自身处在昏迷状态。在这期间还安排人看管他老婆要用到的两个男人,留意他们的生死。路过的狗都要被感动的流两滴泪。他能通过什么秘灵魂出窍,之前没用,多半是不能掌控,今晚前来,为的是要我让他老婆高兴。没开口求,等于开口求,商家家主何其卑微。还有那不知名不知貌的鬼魂,处处针对他,看他不爽,又干不掉他。谢伽月取出弹夹里的子弹,他能分辨出商晋拓在楼顶所说是真是假。都是真的,都是他爱听的,老男人对觊觎他老婆的人了如指掌,也擅于攻破人心,来的早不如来得巧,掐准了时机。一个两个的,都在成全敛之。我不加入都显得不合群。我为什么要随大流,敛之有求于我,我就一定要答应吗,是,我爱他,我舍不得他痛,他曾经对我很好,那么多年都对我很好,也曾坚定地努力保过我的命,可他不爱我……他不爱我,还让我眼睁睁看他受癌症摧残,对我那么狠,一点都不在乎我的感受,我才不要让他达成目的。我生日许下的愿望,他不也没让我实现。哦,是我没告诉他,我藏心里了,怕说出来不灵。说不说出来,都不灵。敛之就要死了,他最终想达成的某个目的就要毁在我手上了。“铁板钉钉也没意思,要不,听天由命?”“敛之,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哦。”谢伽月在卫生间哼着曲子笑了会,他把枪放进口袋,出去端了盆含羞草进来,拔一片叶子说:“成全。”又拔一片叶子说:“不成全。”他拔一片,说一句,一片片地拔下去,拔到倒数第二片叶子:“成全。”还剩一片叶子,孤零零的挂着。谢伽月看它一会,嘟囔了句什么,把它拔下来,塞进嘴里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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