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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1页）

这世界总有一个人在笨拙地爱着你，想把全部温柔都给你。--沈慕霆。

B市，三月。

市一医。

苏怡清被医护人员从急救室推出来。

沈明珠只在透明玻璃前故作镇定地静站了几秒钟，拳头依旧紧拽着，像个机器人一般迎上去。

那医生摘下口罩的同时，对她晃了晃头。

“辛苦了。”

沈明珠还保持着镇静，道了谢。

手锁紧那推出来的床，俯身看床上躺着的苏怡清。

刚刚在抢救时，她目睹了全程。抢救设备，一下一下，将她瘦小的身体，不断拉高，又重重落下。

她连求生的意识都没有。

就那么平静地躺着，似已了无牵挂。

“苏怡清，你知道吗？其实我挺恨你的，我恨不得看着你一辈子这样躺在床上，不吃不喝，每天就靠着几瓶营养液维持着生命。

让你尝试这求生不能、求死无门的滋味儿。反正我们沈家不是付不起这个钱。你要是不痛苦点，怎么对得起我死去的哥哥？”

“要不是你这个狐狸精，我哥会傻到只身前往边境去找你？你要去找男人也好，还是去送死也好，为什么偏偏要让我哥知道？嗯？

为了你，他自愿舍去这么多年累积起来的功勋，放弃好不容易爬上去的职位。甘愿做他最讨厌的商人。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明白，你既然喜欢叶承文那个贱人，就跟他贱双贱对就好了，为什么又要逼我哥跟你结婚？

这世上所有不知廉耻，毫无道德的事情都让你给做尽了，到头来我哥死在你前边不说，死去最后一句话，竟只是嘱咐我让我别为难你？

你凭什么？啊？苏怡清，你起来，你给我起来呀，有本事站起来，让我替我哥把这个仇给报了你再死啊！！！啊！！！”

沉寂的走廊，终于因为沈明珠的爆发，有了声响。

她痛苦不堪地呐喊，狠狠地抓着苏怡清摇晃着。

“沈小姐，沈小姐，你别这样，别这样，病人只剩下最后一口气了，让她安静走吧，死者为大。”

“她凭什么？啊？凭什么？”

“苏怡清，你给我站起来，起来呀！你知道我哥说什么吗？说让我就当从未认识过你，放你一个人好好过，那是他最大的遗愿！

要是知道你就这样随着他死去了，你让他怎么走轮回路？啊？！！”

“你这女人，哥哥在生的时候，你作死作活，哥哥死了，你还不让他省心吗？！！！”

“......”

终于喊累了，哭累了。浑身都在发软。

到最后，撑着她的床，静下来了。

“罢了。苏怡清，我也想通了，你本来就是个聋哑人，也听不见。

你跟哥哥的事情，本是夫妻之事，男女之事，我一个外人，哪怕抱不平，我也不该做什么说什么。

既然撑不住，就算了吧，你想走，就好好地走，要是遇上哥哥，这一次，请你，我真的请你，好好对他。

你们好好陪伴着彼此，千万别再叫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拉不住你了，只好把你送到他身边去。你走吧。”

几乎是这话刚出，苏怡清那原本冷寂的脸上，一滴温热的泪划出。

终于没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