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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她便知道,这件事的处理,没有那么简单。
世家为首的那位姓程,是将门之后,也是一个顽固不化的二世祖,聂怀瑾教了他两年,深知他资质无可救药,只盼望他不要惹是生非。两年里聂怀瑾战战兢兢的,看着这位没参与什么争端,没料想一次就惹了一场大事。
程学子一把弯刀就把峻灵学子捅伤许多,唯一幸事好在没有致命。此次裴长清正是要同程家讨论此事。
聂怀瑾推门进入之时,裴长清正坐在一侧,程家来的管家在另外一侧。
聂怀瑾只是来递交文书,不必久留。她把文书放于柜中,绕后离开。
后门之外有窄门,原本是祭酒所设,如今也方便她旁听这次事情的处理。
程家派来的人经验很老道,见裴长清无意饮酒,也能端着茶色说出子丑寅卯,极快地缓和了这场气氛。
但往往这种人都不好对付。
在几番推杯换盏后,程氏管家端着茶盏,走向裴长清,表示程家很有诚意,对这次的事情非常重视,业已规训小公子,禁足半年,以约束他的行为云云。
又说程裴两家本就无前怨,两家和气生财。
话到此处,声音便断了下来。聂怀瑾猜测他应当是向裴长清展示了程家所带来的“好处”。
聂怀瑾笃定裴长清不会答应这种条件。
很快便听到程氏的管家笑眯眯地说:“裴公子同我们不同,但这不是什么别的,只是一点心意。峻灵学子受伤大家都不好受。”话里话外都在指责裴长清咄咄逼人。
隔着帘门话音有些听不清楚,聂怀瑾向里望了望,不知裴长清说了什么,程家人的说辞又变了。
“公子有所不知,这次之后老爷夫人都发了脾气。老朽是程家的老人……”
裴长清刀枪不入,程家人面色未变,依然是那副和善的模样。
聂怀瑾深知这件事绝不能善了。
她有些想知道,裴长清会怎么做。
这不是从前的长京城。
镇北军入京,从前式微的将门豪族就已经可以同世家平起平坐。
程家因助帝有功,这几年都气焰颇盛,更何况,他们本身就看不起寒门。
峻灵学子进国子监的这段日子,她亲眼所见世家豪族是怎样试图折辱这群学子,有多少人宁折不弯,又有多少人折戟于京城繁华。
“老朽劝裴公子一句。虽然老朽身份低微,不算什么,但这么多年也是吃了这么多年的米。裴公子坐在原先的位子上,觉着自己清流,不愿污了自己。”程氏管家笑笑,面上依旧放自己在低处,“二水不并,那表示不并者干涸。裴公子当知道这个道理。”
“这长京城,不是前朝的长京城了。”
“而且,就算是从前,裴氏也早已不在长京城。”
门内许久没有声音。
聂怀瑾怔楞在门外,就在她以为门内不会再有动静之时,她听见裴长清带着轻笑反问程家的人。
“也好,那镇北学堂之事,也仰仗程家多费心思?”
国子监是聂怀瑾的地盘,她在这里和监丞与司业商讨,课业的批折写了一长桌,助教来寻她,修改内部的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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