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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钟毓微微眯起眼睛,自己以前根本没注意过的细节,此刻一一浮现在脑海之中。
她先前猜测的一切都是源于同门师姐的剧透,原文后来的剧情走向到底是什么样她根本不知道。
倘若实际根本不是师姐说的那样呢?倘若皇帝与贤臣的决裂,根本不是掌权者的疑心,而是他们联手布下的一个局呢?
所以不论是官差奉命,还是岑鸢自己人,此次前往峮州根本就不是真正的流放。
虽然不知岑鸢真正的目的是去峮州,还是去峮州的路途中……
钟毓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正专心致志喝粥的岑鸢。
若她没猜错的话,现下四人所在的连山郡根本就不是因为自己发热才来的。
来此地的真正原因恐怕就是眼前这位战战兢兢冷汗直流的连山郡太守——
李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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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座院落啊,是前太守留下来的。”李源走在前面,指着此刻他们正身处的梧鹊街上的这处院子解释道,“我上任后,深感百姓的父母官不该住如此奢侈精致的院子,便将东街的一处空房子拾掇了一下住了进去。”
他边说着,边时不时回头看一眼身后的岑鸢。
跨过正厅口的门槛时,还伸出胳膊虚扶了岑鸢一下。
“之所以将这院子留着,是想着或许有朝一日,朝廷会派人来我们连山郡巡查。”李源一改方才在客栈时的战战兢兢,他声音里带着笑意,“你看,这不就等到我们的太傅大人了吗?”
说完后,他还扭头看了一眼跟在岑鸢身后一直未说话的钟毓:“下官荣幸!甚至还等到了太傅夫人。”
钟毓闻言,猛地抬头对上李源十分殷勤的视线,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不料腰间却突然环上一只手,将她十分迅速地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
感到手下人已经站稳,岑鸢垂下眼皮看了一眼钟毓,揽住她腰的手很快便松开。
钟毓被岑鸢突然却又无比自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抬头看向岑鸢。
却只听到他在自己耳边低声留下的那句“小心些,你身后有人”。
看着已经随李源走远了的岑鸢,钟毓站在原地怔愣了片刻,她身后跟着的两人也默不作声地站在她身后等着。
直到这时她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她方才一直走在岑鸢侧后方,他的两个手下就跟在自己身后。
若是她突然退后一步,便极有可能撞上身后跟着的人。
见钟毓忽然停了下来,一直走在前面的李源忽然扬高声音问道:“夫人,发生了何事?”
“无事无事!”
钟毓回过神,朝李源尴尬而又不失礼貌地笑了笑,随即提步跟上。
“所以在得知大人来到连山之后,想着大人与夫人定是忧虑住处,只来得及匆匆叫人打扫了正厅,”一行人进了正厅后,李源请了四人落座,他伸手招来了随从去沏茶,“阿四,去将我存了许久的茶叶沏来。”
“诶!好嘞!”一直跟在李源身后的那个看着很是机灵的短褂少年应了一声,转身便跑了出去。
随后李源又是遣人去收拾房间,又是命人去街上重买被褥枕头,直到把带着的人都遣干净了之后,他用袖子一擦脑门上的汗,这才在岑鸢旁边坐了下来。
“大人,不知我这安排您可还满意?”
岑鸢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既然现下大人已经安顿好了,”李源声音里忽然添了些紧张,他一脸期待地看着岑鸢,小心翼翼问道,“不知大人此番奉命来连山,是有何要事哇?”
“要事算不上,”岑鸢放在桌上的右手微微曲起,指尖一下一下点着桌面,“只是齐老侯爷的世子在连山失了踪影,这眼看着快一年了,齐老侯爷最近日日进宫声泪俱下的缠着陛下,要他继续派人去寻世子。”
“陛下被缠得实在没了法子,为了安抚老侯爷,便派了我来连山寻人。”
李源闻言,面色有一瞬的古怪,不过眨眼之间又恢复如常。
他微微皱眉,略微思衬了一会儿才继续说道:“齐小世子自打去年在此地被劫失踪后,侯府与朝廷前前后后派了四五批人来寻,皆无果而返。”
“可大人此次就只带了两人”他顿了顿,欲言又止地看来一眼岑鸢。
“无妨,你说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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