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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谁愿意来见他啊!
想到这里,李源的心里不禁又骂起?爹娘来。
原本那日过后,他是半分都不想再来梧鹊街,一边后怕自己?没?被人掐死,一边在心里直骂最初那个鬼迷心窍的自己?,为何偏偏要上赶着请这尊活阎王住进梧鹊街。
倘若不是他想在太傅眼前积点?儿眼缘,这一桩接一桩的破事儿便不可?能叫自己?遇上。
可?事已?至此?,又能怎么办呢?
李源想起?那人要他带给岑鸢的话,忍不住又是一个寒颤。
“大?人,”李源试试探探着开口,边说还便瞟了一眼岑鸢,“先前您说我背后的”
不知怎的,他忽然卡了壳。
想到那人在京中的地位,李源此?时竟不知如何称呼他。
“背后的老爷,”李源抹了一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接上方才?的话继续说道,“老爷让我带话给大?人,说大?人要想知道三年前的连山太守章行舟之事,就去峮州找一位名叫江佩瑜的人。”
话音落下,岑鸢原本漫不经心的神色微微一变。
他抬眸盯着不远处站着的李源,出口的声音竟挟着几分凉气:“你说,要去哪里?”
李源闻言,浑身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他强忍着惧意抬头看向岑鸢,重复道:“峮州,找江佩瑜。”
“江佩瑜?”钟毓好似全身骨头都散了架似地斜倚在马车壁上。
她手里捂着热腾腾的汤婆子,有一搭没一搭地问?着,“江佩瑜又是谁?”
岑鸢闻言一怔,面上的神色忽然有些古怪。
一双眼直直望着她,黑沉沉的目光让钟毓忽觉如芒在背。
“我方才?说的话”她有些迟疑地开口,脑海里迅速回忆着自己方才?问?的那两?句话,“有什么不对吗?”
可反复回忆了好几?遍,也不知有何不妥之处。
见钟毓神情如此,岑鸢看向她的眼神更加古怪了。
钟毓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的脸看,以为是她脸上沾了什么脏东西。
正想抬手去摸的时候,却听见岑鸢终于开口:“江佩瑜是你?母亲。”
钟毓闻言,刚抬起的手僵在了半空。
一时间,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轱辘滚过的声音时不时传进来。
“大人,前?面的——”赶车的岑二忽然一把掀开车帘,正想说什么,却敏锐地察觉到?车内的气氛十?分古怪。
他?下意识就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然后默默将脑袋缩了回去,又默默地拉上了车帘。
岑鸢看了看面色有些僵硬的钟毓,竟不合时宜地联想到?自己曾见到?过的一只红毛白肚的小?狐狸。
而此刻的钟毓活脱脱就是那只狐狸。
内里穿着一件月白色的长锦衣,为了御寒还披着一件祁临风送过来的孔雀纹大红羽缎鹤氅。
没说话前?她一整个都缩在厚实衣服里,浑身上下懒怠到?仿佛一晃眼就要?睡着了。
可现下却因为一句话,两?颗眼珠子骨碌碌乱转,微张的口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岑鸢看着钟毓的那副模样,心里竟觉得有些好笑?。
想来她若真是只狐狸,此时此刻后脖颈上的毛怕是都要?炸开了。
“夫人逝世时你?还年幼,记不清是正常的。”他?摒了内心的思绪,别有深意地笑?了下,然后递了个台阶,“方才?是我冒失了,平白提起江夫人,惹你?不高兴了。”
方才?钟毓在听到?岑鸢说的那句“江佩瑜是你?母亲”的时候,她脑瓜子一片混乱。
她从未听说过这个名字,更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竟连亲妈的名字都不知晓。
此刻听见岑鸢这样说,她下意识便点点头,然后视线乱飘囫囵吐出一句话:“那我便勉为其难地接受你?的道歉了。”
说完话,整个人就往厚重的大氅里缩了缩,缩到?鼻子险些都要?埋进去的时候才?堪堪停了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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