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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第2页）

她慢慢挺直脊背，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把你们都叫到这儿来，是有件事要说……今早，朝廷传出消息，东沧在这次天回关之战中……胜了北陵。”

众人一听，面上都露出喜色。

除了林知意。

东沧胜了是好消息，可祖母脸上却半分喜意也无，还隐隐带着悲意……

难道阿爹他们……

林知意的心猛然一沉。

下一秒，瞥见对面的七弟林景修正兴高采烈地要说什么，当即心觉不好，

“祖母，那阿爹……”

“小七！先听祖母说完！”林知意语气严肃地止住他的话。

如果真像她想的那样，那小七无疑会让祖母的情绪雪上加霜。

林景修不解，还想开口问，可马上就被林知意看过来的眼神镇住，随即下意识吞了口唾沫，“……是。”

很快，其他几个敏感的孩子也注意到祖母神情不对，而后都仿佛明白了什么，几张稚嫩的面孔上登时出现恐慌。

来不及思考长姐与往日不同的举止，林家三姑娘林知微忍着内心的害怕，出声道，“祖母，您请继续说。”

她希望事情不是她想的那样。

可事与愿违，她眼见祖母说出了一句她最不想听到的话，“明山和明远为了诱敌，以身犯险……战死，没了。”

话落，屋内顿时陷入一片窒息的静默。

所有人露出的神色却不是悲伤，而是震惊。

然后是不相信。

驰骋沙场多年，立功无数，少有败绩的两个人……那么厉害的两个人，怎么会……会突然没了？

而这其中，最不能接受这个消息的，是一开始急问赵氏的林景修。

与喜好读书的兄长们不同，林景修更好武事。

府里只有他，从小跟着林明山和林明远习武。在他心里，没有人可以打败自己的阿爹和大伯。

林景修猛地站起，“祖母，您在说什么呢？阿爹和大伯他们打过那么多胜仗，历过那么多次凶险，他们……他们那么厉害，怎么会……怎么可能……

他们守护边疆那么多年，他们应该平安回家的，本就应该平安回家的，您现在说他们战死了……

凭什么？凭什么他们最后是这样一个结果！”林景修越说越激动，赤红的眼眶，额头暴起的青筋，皆显示着他内心的不平。

而后他抹了一把眼睛，跪到赵氏身前恳求，“祖母，消息肯定有误的，您再派人去查一下好不好？求您了。”

赵氏忍不住老泪纵横，当即起身将孙儿搂在怀里，“小七，祖母也不愿意相信，可这……是事实啊。”

一听这话，林景修再也忍不住抱着祖母号啕大哭，“祖母，我没有阿爹了，没有大伯了，再也没有了。”

赵氏含泪轻轻地拍着林景修的后背，“小七乖，虽然我们看不到他们了，但他们一定会在天上看着我们，看着小七长大。”

随后她又望向在忍着哭意的其他人，“哭吧，都好好地哭一场。”

哭过了，才能擦干眼泪，继续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