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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让萧厉更听不懂了些。
温瑜说:“自古联姻,都是一场利益互换。”
风吹得她微微眯了眯眼:“我是维系大梁和南陈的那根纽带,大梁若强盛时,南陈需依附大梁,局势便于我有利。但大梁已分崩离析至此,温氏皇族也被屠得只剩我和侄女,联姻后,是我得动用手上的一切筹码,同南陈谈判,让他们出兵。”
“坪州地处大梁和南陈交界处,之所以到现在还安稳,是因为南陈知道坪洲牧是我父王的人,我若嫁入南陈,坪洲便也可以是他们的,所以他们不愿废一兵一卒去夺取。而盯上坪州这块肥肉的其他势力,也会惧其身后的南陈。”
她冷漠道:“这个平衡不能被打破,坪州若有难,南陈的军队打着相援的旗号前来后,就不会撤走了,届时坪州,便不再是大梁的坪洲,也不再是我同他们谈判的筹码。”
萧厉怔住,他原以为送温瑜到了南陈,她或许就安全了,可眼下看来,那分明也是一个虎狼之地。
他头一回问她:“将来你带着南陈的军队杀回大梁,诛了裴颂,打退魏岐山后,又有何打算?”
温瑜只笑笑:“现在想这些,还为时过早了些。”
她朝前走去,萧厉望着她的背影沉默了很久。
他突然明白她之前想赶他走时,同他说的,她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她和裴颂有着血海深仇,而当今这天下,能和裴颂抗衡的,只有魏岐山和南陈。
魏岐山兵权在握,一个皇室贵女能带去的利益,于他而言不痛不痒,温瑜若投靠魏岐山,大抵只是被当个花瓶美人圈禁起来,再借用她皇室的名头,更加名正言顺地讨伐裴颂。
但这同时也给了南陈发兵的理由——夺妻之仇。
所以魏岐山断不会让自己陷入被裴颂和南陈围攻的境地。
去南陈联姻,也就成了温瑜唯一可走,也是利益最大的一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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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是忻州牧刚自封为王,忻州境内一切百废待兴的缘故,温瑜和萧厉途经一座县城时,发现城门口处虽还是贴了自己的画像,但官兵们已盘查不甚严格。
()她如今做了男子打扮,轻易便混进了城。
萧厉本想找家客栈歇脚,温瑜却提议跟着流民们落脚。
萧厉怕她身体吃不消,说:“城内搜查不严,你没必要在住宿上委屈。”
温瑜轻扯了下他袖子,示意他跟着流民们走,不要叫人瞧出异常,道:“我是想打探些消息,你听我的就是了。”
萧厉看着拽在自己袖子上那染得黝黑却纤长依旧的五指,心口像是被捏了一记,终是抬脚随温瑜一道走了。
当晚他们跟着流民一起歇进了破庙里,机灵些的流民,很快便从当地的乞丐嘴里打探到了不少消息,诸如本地的官府施不施粥,哪些商贾也会行善布粥,又有哪些商贾雁过拔毛,万不能去他们门前乞讨。
只一个晚上的时间,温瑜听着流民们嘀嘀咕咕的议论声,便将这城里的各大商贾了解了个七七八八。
第二日温瑜和萧厉去乞丐们说的施粥点等着施粥时,排队期间更是听当地人说了一耳朵关于城内这些商贾的善恶事迹。
等领完粥,温瑜和萧厉找了个僻静角落端着慢慢喝,她问:“你听出了点什么?”
萧厉不知温瑜的用意,但清楚她做的每件事,必然都有她自己的道理,略微思量了下,说:“这家姓贾的员外,从前虽不见施小善之举,可在流民进城后,搭棚施粥,当地官府都赞其为仁商,反倒是平日里那一直有仁善之名的刘员外,竟紧闭门户,乞儿l上门乞讨,反被告知他们府上如今也艰难,可据闻他们家粮仓里堆放发霉的谷子猪都不吃,全是扔去地里烂着等来年做肥料。”
温瑜未做评价,喝完一口粥道:“听说这些大户都有田庄,晚些时候我们再去田庄看看。”
萧厉往唇边送去的粥碗一顿,问:“你究竟是想做什么?”
温瑜眉尾微挑,为了更像个少年,她特意把眉毛也画得粗浓了些,此刻做出这动作,只显得英气非凡:“有钱能使鬼推磨听说过么?我要尽快搅乱这局面,少不得要弄些银钱傍身。”
萧厉眼皮浅跳了一下:“你想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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