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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魏使者还欲说什么,立于门口的侍从已朝他做出请的手势,他终只能面色难看地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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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白端着茶水入内,对温瑜道:“按您吩咐,已让南陈那边知道了北魏来人的消息,驿馆那边又递来了觐见的折子。”
温瑜端起茶水浅饮了口,说:“且再晾上他们一日,北魏那边接下来的动向捂紧些,莫要再让他们听到风声。”
昭白颔首:“明白。”
温瑜又问立于下方的李洵:“关在牢里的那些个南陈臣子,现下如何了?”
李洵出列揖手道:“那位南陈的资政大夫,时不时又头疼脑热的,请过几次大夫,他身边的近卫嚷着让换个院落。”
温瑜问:“新来的使者可有联系过他们?”
李洵道:“提出过见他们,但您一直晾着那新来的使臣,底下人便也不敢让他探视。”
温瑜撑额想了想,说:“辟个院落,先把南陈那位资政大夫安顿进去吧,派人盯着些。”
李洵拱手应下,明白日后若还是需要同南陈结盟,此刻太过苛待这位资政大臣了,并无益处。
更何况把人放出去了,对方若是有所动作,还能让他们掌握到更多信息。
温瑜清楚自己说到这份了,李洵便知接下来怎么做的,便也没再多言,她有些疲乏地揉了揉额角,说:“这些日子,又是治水赈灾,又是共商结盟大事,诸位也都辛苦了,今日若已无事再禀,便退下吧。”
谋臣们都陆陆续续退出去后,李洵一人留了下来。
温瑜问:“李大人还有事?”
厅堂内除了昭白,再无旁人,李洵道:“翁主先前命臣查裴颂与罪将秦彝一家可有关联,臣用了些时日,只查到裴颂之父裴靖,曾与秦彝之妻的兄长是八拜之交,不过因当年的夺嫡一案,秦彝妻族也受了些牵连,秦彝妻兄早早便致仕归隐了。”
温瑜揉按额角的手停在了太阳穴处,说:“继续查,找到秦彝妻族。”
李洵退下去后,昭白看着温瑜苍白却冷漠的脸色,出声询问:“是不是头疾又犯了?我给您按按?”
温瑜闭目算是允了。
昭白给她按了好一会儿,她才问:“嫂嫂那边,可还有来信过?”
昭白摇头道:“许是裴颂征战转换了数座城池,世子妃身边又缺少忠仆,递信出来比从前难了些。”
温瑜闭目不语,嫂嫂和阿茵是她在这世上唯二的亲人,她们多在裴颂手上一天,她便多提心吊胆一日。
她势微时还好,到后面日渐势大,以裴颂的手段,必然会拿她们做威胁她的筹码。
这个念头一起,温瑜再掀眸时,眼中便只剩一片冷然:“训练的那些影卫如
()何了?”
昭白说:“还无法同裴颂的鹰犬正面抗衡,但做暗桩是够了的。”
温瑜示意昭白不必揉按了,吩咐道:“你选几个最得用的出来,想办法安排到嫂嫂身边去。”
她必须让江宜初身边有自己的人,这样在变故发生时,江宜初才不至于孤立无援。
这一晚温瑜没再看书,也没让昭白念折子给自己听,她一人枯坐在灯烛下,像是被烛光烤化了一身铜皮铁骨,要在这沉寂的夜色里晾干所有深埋的迷惘。
挂在屋角的嫁衣在烛光里闪着金色微芒。
她侧目看向那以公主翟衣形制为她裁剪的嫁衣,长长的衣摆拖曳至地,上边金线绣的鸾凤游浮于绯红的衣料之上,仿佛真是浴火而生。
这是陈巍的夫人白日里命人送过来的。
未免出嫁匆忙,温瑜刚到坪州时,陈夫人便已在张罗绣娘替她绣嫁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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