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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月朝着刘仁轨说道:“应该感谢老师在来此地的路上,先说地理后说人事,才让我找到了那个足以作为名望诱饵的苗头。既然您已听到了我向着段长史布置的第二项任务,那么以您看来,这个诱饵是否可行呢?”
刘仁轨沉吟了一番,说道:“这就得看,公主能否用好您的优势,将其引导到最后的结果上了。”
李清月扬眉一笑:“您便瞧着我明日的表现吧。”
自刘仁轨这里得到了那个认可的答案后,她心中的压力削减了不少,重新坐回到了位置上翻看起卷宗。
在卷宗的首页,也不知道是那位段长史有意为之,还是恰好因时间顺序整理就是这么个情况,摆放着一份计划书。
制定计划的人,便是前任洛州刺史。
不怪这位贾刺史对于水患之事格外留神,他在做瀛洲刺史的时候,正逢滹沱河在瀛洲段发生大水,为了防止此类事情再度发生,他直接在当地的滹沱河流经区域修建起了堤坝。
在转任洛州刺史后,他也没少为了洛阳水患担忧,便也制定了一系列的弥补措施。
但还没等他将打压豪强瓜分田地所带来的成果彻底消化,随后转向这一件事业,他自己的身体就已撑不住了。
以至于只能在死后留下了这份并未完工的计划。
李清月认真地将其整理在了一边,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
是个好官呐……
也合该——再多得几分身后名!
——————
第二日的早晨,段宝元自府衙赶赴皇城之中与李清月会合,经由皇城之中的西夹道朝着最北面的圆璧城而去。
段宝元朝着李清月看去,便见这位小公主怀抱着两份卷宗,看起来稍多了几分成熟,确实像是来公事公办的。
但还是不免试探性地问道:“敢问公主可想过,若是僧侣不服从管教,该当如何办呢?”
唯独让段宝元觉得有几分安全感的,是他记得圆璧城中还驻扎着些随行军队,以这位公主的身份,应当是能直接得到对方庇佑的。
嗯,问题不大。
果然他便听到小公主笃定答道:“不必担心于此事。”
段宝元放心了。
却在下一刻又听小公主说道:“他们再不服管教,也不敢对公主放肆。”
段宝元:“……”
这听起来还是不太安全呐。
可他们人已走到此地,以这位小公主异常有主见的表现,也不像是能被人劝得回来的。
当段宝元自担忧之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已见那小公主踏着步子迈上了这圆璧城中临时搭建的箱台,朝着台下众人看去。
箱台高垒,令她的身量弊端被冲淡了不少。
可底下嗡嗡的议论之声,无外乎还是在讨论,为何一个如此年幼的小公主也能出现在此地,竟像是要同他们有正事言说。
但听玄奘法师的弟子在旁补充,此举已得到过法师的同意,这些人又暂时安分了下来。
那小公主环顾四周了一圈,见在场众人已安静了下来,这才中气十足地问道:
“我奉陛下之命前来会见诸位,需自你等之中选拔出一批精通佛理、长于水陆法会佛事之人。有此底气的,请先站到台前来。”
唯恐公主所说的话没被站在后排的僧侣听到,唐璿与阿史那卓云又指挥着前排僧侣往后将话传递出去。
“水路法会……”人群之中隐约传来窃窃议论,“这是要为何人办理超度之事?”
他们的疑问很快在小公主的下一句话中得到了解释。
“不瞒诸位,此礼,为前洛州刺史贾公所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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