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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雪诗仰头望着阴萝走入那片情天之海。他望着。望着她抱起那头红狐狸,望着她亲了亲它的额,然后说,“不亲亲啦,该走啦。”走?你要走去哪儿?你不带着你的男狐狸精了吗?那一霎永恒失去的痛楚山呼海啸般袭来,恐惧得令他浑身发着细颤,喉咙被巨石堵塞,根本想不起任何事情。铮!是什么断裂的声响,清脆又刺耳地响起,余生只有他听见。后来发生了什么,容雪诗看不清了,也听不见了,他的妖识搅动这一团沉沉的雾海,破碎的记忆,只是隐约记得,那劫后的天穹染着半边瑰丽的桃花色,她的面目在灿然的金光中已模糊不清。他听周平宜说,她先渡的情劫,出来之后,仿佛脱了一层枷锁,气质竟是大为不同。是吗?原来我真的是你枷锁,是你迫不及待摆脱的束缚。他又听周平宜说,她又顺利渡过水苍天圣大劫后,化蟒为蛟,当场入了超凡之境,神阙还来了使臣,要接她去神天授神台,但被拒绝了。是诛神折魔宫的大师哥来接的人。“然后呢?”容雪诗静坐在折梨亭里,垫着一只青灰色的蒲团,又问。春日还没过去,他却觉得冷得很,脖颈围上了厚绒的貂领,几乎淹没了半张苍雪般的脸庞。豹尾凶星愣了愣,有些不自在挠了挠脖根,“她回了折魔宫,我也,没有再继续探听了。”“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不继续?”他说得那样轻描淡写,圣狰的脸色陡然发白,“……你都知道?”狐狸垂眸。“知不知道,如今又有什么关系呢?”另一方面,阴萝先返回的,的确是诛神折魔宫,绝情大掌君亲自来迎的她。是跪着的。绝情大掌君低着头颅,“素不怜参见——”“初代掌君老祖。”诸世并不清楚,他们诛神折魔宫原是一对兄妹为了歇脚,自立山头,随着大掌君兄长修炼情天不伤禁录失败身亡,小掌君妹妹也不知所踪,但弱肉强食、内代厮杀的规矩却是一直传承下去。时至今日,诛神折魔宫虽比不上十大圣教的深厚,但也是威名赫赫的凶地,君者大宫轻易不敢招惹。当这位姑奶奶初次降临湮厄巅,且毫不犹豫祭掉了度厄剑派的首徒之后,绝情大掌君就隐隐觉察出了一股绝情老祖回魂当世的味道。而当这位姑奶奶手笔阔绰拿出残本《众生如是观》,要他哄着那妖祸永劫去摘情花的时候,他感觉——那绝情味儿就更浓更像了!果不其然!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就是自家人!阴萝对于回收祖产这种事,做得那叫一个得心应手,她都说啦,狡兔二窟,她蛇萝萝得二千个窟才够面子,这诛神折魔宫只是她一个小小的蛇窟罢辽。不然她还真犯傻,一条初来乍到的单身蛇轰隆隆跑进恶人窟里拜师吗?当然是有熟人才好办事啦。绝情大掌君不动声色打量了姑奶奶一眼,那真是乌发浓丽,嘴唇红润,整个就是焕发新生,半点都不像是被两重劫难噼过的家伙!素不怜也没有犹豫,将残本捧了上来,“既然情花此事已告一段落,这等珍贵佛籍,您要不还是自己收着?”姑奶奶摆手,相当任性,“我又不修佛,你拿去玩儿吧!”素不怜差点就绷不住了。?你不修难道我修吗?!素不怜哽了片刻,只得干巴巴恭维道,“还是您老聪明,一束情花就毁了那妖祸的九尾。”这样更衬得他们心酸了,那么大的招数跟阵仗,还让那妖祸修回了九尾!“这与我长欢花呀。”素不怜感觉很微妙,“就跟毒花似的。”摘到的,伤腰。没摘到的,伤尾又伤心。横批,总得伤个什么。阴萝对这个深有同感,“是的呀,这娑婆诃还是我第一个找到的呢,顺手就给标上了。”不能只有我姑奶奶一个受害者!大家都要有喔!素不怜:“?”他忍不住翻开那残本注释,最上边的那一行字,写得歪歪扭扭的,他还以为是上古笔法,没想到是这老祖姑奶奶的蛇手真迹?!阴萝撑着柔嫩的脸腮,“人家开始也不知道这是情花呢,哄着我哥吃了之后,还期待他毒发身亡,结果天天都要噼我,后来噼得受不了,他自己疯了,自创了一套情天不伤禁录,结果又把自己兵解搞没了。”祖宗发出响亮的嘲笑,“啧,真是没用又废物的哥哥呢。”说这话的时候,她还骑在大师哥洛胜水的肘臂,轻快摇摆着腿根,后者眼皮冷漠,芒光只是轻轻一撂。素不怜:“……?!”老祖您在说什么秘辛啊?这是我能听的吗?!他听完都觉得自己不在什么诛神折魔宫,而是在多情多欲的极乐天!虽然阴萝回了折魔宫,但她的蛟龙水苍天圣大劫很是让四界议论了一阵。特别是神族。他们不止一次惋惜,为什么这天赋卓绝又手腕毒辣的小蛇尊没有生在他们神天!神阙十四台,也代表着十四条传承神脉。其中天赋最出众的,当属水苍台,烧霞台,乌衣台,吹雪台,辟邪台,天禄台。水苍台属龙蛇神脉,从云,从泽,降雨,消灾,很受苍生的供奉。但因为此族阀的性情过于高傲,恶劣,惫懒,且瞧不起鸟,与烧霞台的凤凰神脉一言不合就开打,动不动就水淹灵山,火烧神台,属于今天你拔我一根屁股毛涮菜锅,明天我定让你龙角炖桃胶的绝对宿敌关系。两族对立,又一直决不出领袖,导致神族生存之地愈发恶劣,随时都有拆家散伙的危险。乌衣台是玄武神脉,长寿,稳健,从不插手外族事务,扮演的是拉群架被殴打的角色,但自从被水苍台跟烧霞台的殴打多了,他们也转了转稳健的脑子,改成慢吞吞地救火,常常是他们稳健抵达现场,战斗已经稳健结束。嗯,稳健得根本派不上用场。吹雪台?吹雪台他们更懒得说了,姐妹替嫁一事让他们神族丢尽脸面。剩下的辟邪台,爱装神棍,骗人钱财,天绿台,疯狂搂钱,且夜不归宿,此两族也常常是珠联璧合,坑蒙拐骗,以至于他们神族风评一降再降!由此种种可见,众神们每天都在崩溃散伙的边缘。这就让他们尤其注重吹雪台与无绝妖域的神妖联姻一事。可不能再出差错了!在太元玉女褚师旋再度出嫁的前一日,其母前来梳发祝福,特意嘱咐,“别再撺掇你妹妹替嫁了!神天不会容忍你犯第二次——”混沌神母想了想,到底是自己的女儿,还是咽下了那个蠢字。她也想不明白,明明还在不久前,她的一双女儿生得聪明伶俐,备受赞誉,还得了个神天双珠的美名,怎么突然之间,又是闹着退婚,又是闹着替嫁,说什么神女当道,救世普照,搅合得鸡飞狗跳的,半点都没有神女的玉仪!太元玉女褚师旋抚着鬓花,从容勾唇浅笑,“阿母放心,好戏才刚刚开场。”她又似想到了什么,对着母亲道,“您是我的神母,女儿我会让您青史留名的。”混沌神母都快被她这一笑给吓死了。学什么不好,偏学得这般邪魅!混沌神母连忙握住她的肩膀。“什么好戏?哪有好戏!我只要我儿顺遂如意,也不需要什么青史留名!”“我的儿!你可别再糊涂了!也别再想着什么救世了!”混沌神母不得不打破少女的幻想,“是,你是吹雪台的神女,生来神胎,妙而不凡,可四界呢,人妖鬼魔,各有其道,各司其职,哪里就轮得着你来救了?”都说众生凄苦,可哪一处活着容易?众生都在历练修行,伸出援手拉人一把,是善,是行,是此心安,哪谈得上是救与不救?天天把救世挂在嘴边,那才叫虚假。再说,君者大宫,磅礴宗域,圣者之上的领袖英才从来不缺,哪里就需要一个褪凡境的小神女来献身救世了?说得更难听些,若是他们四界真的沦落到需要一个小神女来拯救,四界也差不多要完了!到那个时候,救或不救,也没多大区别,还不如保全自己,以图来日!神母又怕她闹出幺蛾子,还提起了例子,“你还记得那无量海洲的驭世宗吧?”“别学那凌穗儿呢,殉什么情,当世无能之辈才殉情,你死了伤的只有家人亲友,还有一场笑话,什么爱不爱,什么名不名声,保重珍惜自己这身血肉,这副神魄,才不负我与你父给予你这场新生!”“我辈修体修心修长道日月,为个男人要死要活的,真是不像话!何况你靠死去才得到怜悯的爱,又能有几分真情?凡事你可以糊涂做,但你要醒着看,别被表象蒙蔽!”说到这里,神母自然而然想起了凌穗儿身边的楚穗穗。当时她还得了个善慈仙子的美名,身为凡人却如此受到追捧,他们神天也不由得关注几分。至于后来,这楚穗穗被那小薰神金骋萝带头追杀回异界,他们同样知晓,毕竟她手下还挂着几名吹雪台的神裔呢,稍微探探底,没什么能瞒得住他们长辈的。但混沌神母却警惕起来。“我的儿,你可千万别跟那些异界种走得太近,他们那些话儿,听一听也就罢了,当真了那可真是……每个世代有每个世代的规矩,这不是凭你一己之力就可以撼动的!你可以做离群的傲鹤,但决不能做离群的蠢羊!”褚师旋有些不服气。“阿母,这是你们落后的思想,只要有心,蚍蜉亦可撼树,人定也能胜天!况且,有时候他们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们总不能靠着一昧滥杀生灵,掠夺天地资源来提升我们的功行,四界修士都踩着众生的尸骨上位,实在太残忍了!”什么落后?什么思想?什么又是滥杀生灵,掠夺天地资源,踩着众生的尸骨上位?你生在此世,你不与天争,不与地斗,你就会被天地宰割,但凡有点天赋的,有心气的,都不会放弃抗争,不过是弱肉强食,能者天下,怎么就被你说得这般不堪?混沌神母蹙着眉,试图理解大女儿的话语。褚师旋又露出憧憬的神色,“异界跟我们不一样,他们老有所依,幼有所养,人人平等,公平竞争,没有等阶秩序,不会动不动杀人——”混沌神母深深看了大女儿一眼。“阿母从未到过异界,或许你说得没错,那是很美好,若我们入他们的井水世代,自是要守他们世代公约,可这是——”混沌神母缓缓松开大女儿的肩膀。那一面光澄澄的碧金仙铜镜里,混沌神母披着一条青边妒罗锦,高髻云鬟,富贵浓丽,手持一支玉笛,端的是典雅端庄的菩萨美相,而当她微微一笑时,那生了几缕细纹的眼尾也随之上挑,竟泛出了一丝令太元玉女也不由得心悸的杀气。陌生得不像是疼爱她的阿母。“可是,璇儿,你是此世神,你更该明白,在我们的世代长河里,由过去未来当世,无数个我们,制定,添补,完善我们的秩序,规则,公约。就算是要打破,改变,也是由我们自己来做。”“阿母记得以前教过你——”混沌神母轻轻梳着太元玉女的鬓发,手法舒缓,但褚师旋不知为何感到一丝凉意。“既入我河,当守我规。”“违者,当杀。”我们的利益,不容得任何外来者分割,模糊,侵犯。混沌神母望着铜镜里女儿陡然模糊的面孔,淡淡道。“旋儿,阿母只有一片故土,但阿母可以有很多女儿,你懂阿母的意思吗?”褚师旋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涌进肺腑来的,却是无穷无尽的寒风。此时,诛神折魔宫,阴萝翘着腿儿,把玩着这一封神妖两道的喜帖。“妖域送过来的?要我当迎婚使?”掌君素不怜也在琢磨,“是,看来他们依旧承认您在妖域作为领袖太子的尊位,不过,也许是陷阱也说不定。”谁知道那妖狐盘算着什么呢?他作为老对手,时至今日都不能摆脱容雪诗的阴影,哪怕他断了八尾,功行不复以往,哪怕他深陷情海,好似在万劫不复里。素不怜道,“原本这迎婚使,按照妖域以往妖皇成亲的规格,只需要再出一任妖皇即可,但神族颇为重视这场合契,送婚使定了烧霞台的赤水伽婴。”赤水伽婴?阴萝从吹雪台的好朋友里听过这家伙的名头,“就是那个刚出世就吃了凤凰五兄弟的小怪胎?”“有这神天禁忌一般赤水伽婴在,四代妖皇作为千年长辈,出面太过隆重,六代妖皇又压不住阵——”素不怜看向阴萝,摊手。瞧!您就是最佳人选!阴萝去了。热闹嘛,怎么能少得了她呢?不过在这之前,阴萝还是把她的师兄师姐们都捎带上了,美其名曰,开阔眼界。二师姐:“小师妹,你是怕度厄剑派的小掌君,八万春山的容老祖找上门来,特意多找的几个沙包吧。”二师姐:“二师姐你胡说,咱们几个像沙包么,小师妹的意思是,我们是麻袋,能套一个是一个!”四师弟:“……师姐,别说了,大师哥看着呢。”但师兄师姐们万万没想到——那神族禁忌赤水伽婴跟小师妹也有一腿!事情是这样的,他们提前跟妖域的迎婚仪仗汇合,又赶早数日去了天巨铜门,去迎接神族那冗长到可怕的婚仪,于是,送婚使跟迎婚使在天门前打了个照面。阴萝瞧见了熟人,是那个落单的,带毛的,还被她威逼利诱驮着她飞到小螺顶的家伙。她眨了眨眼。“哎呀,带毛的,你就是小怪胎呀,早知道我就不骑你啦,失礼,失礼啦。”阴萝很不客气,强行跟受害者握手言和,但她想了想,“等会儿,你是不是长大啦?”明明之前她都是平视的,怎么这回还得扬着脖子呢?她歪着头打量着,原本是瘦骨棱棱的小泪泡儿,好似一夜之间拔高了个儿,从十二四岁的幼童模样突兀跳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姿,玉面粉唇,长手长脚,那并不突出的喉骨竟也初具雄凤的威风,但小泪泡儿的腰,腕骨,脚踝,还是细细瘦瘦的一截。细白脚踝还系了根细绒红线呢。脸颊还是照常的白生生,额眉心滴着一点小菩萨似的红蜡珠,穿上一架阴白桐花的红吉送婚服,也算的上是个风华正茂的神族美少年,就是表情有点阴冷不善。赤水伽婴抽开她的手,冷冷道,“你认错鸟了。”阴萝却很笃定,手指抵开小凤凰软热的粉唇,“就你这两板兔牙,你化成鸟粪球儿我都认得!”赤水伽婴:“……”坏蛇妖!你才鸟粪球儿!“干嘛呀?干嘛不认我?”阴萝揪着他的兔牙,“人家会伤心的,小心拔你兔牙做我小耳坠,说话!”赤水伽婴:“……”不说!坏蛇妖最可恶了!兔牙泄恨般一口啃在她的指头,竟渗出血珠。
双方都愣了下。小凤凰立马吮吸,舌尖有些生涩圈住她的指肉,迅速止住了血,皮肉也再度重生。“哇。”阴萝凑近去看,“这什么法术呀?你教教我呀。”小凤凰刚抬头,就撞上她的奶腮,俩人的耳朵热热软软地挤着,宛若春日里扎了堆儿的肥软兔子花,那细软的绒,薄透的肉,还有一两根纤细的发,都在感知中跳跃着,流蜜一样裹着它。“这个叫春生物吧?”阴萝记得赤无伤那头小凤皇给她用过的,当时她还在气头上,把他骂了一顿,鼻头都红了,还哭得很惨哩。“嗯……”小凤凰的耳朵敏灵,被外物摩挲得有些受不住,颈后那片肉全给殉了淡红色,他低低地叫,“笨蛇妖,离我远些呀,真想被鸟吃掉吗。”要不是她胡乱亲了他一嘴,他也不至于迅速长大,食欲都强了不少,都怪她!这说得阴萝不高兴了,“就你这样式儿的带毛鸟,我能一口一只!”她甩起辫子回骂,摆开老祖姑奶奶的架势,“你才笨!臭鸟!没哄好我之前,你不准跟我说话!”赤水伽婴瘪了瘪嘴,嘟囔了句,“臭蛇妖,谁要哄你,净会欺负我!”那无骨的蛇儿扭着小腰爬回了风生兽的后背,俩腿儿晃晃悠悠的,极不安分地东磨西蹭,脚脖子还套戴着一根樱桃色猫睛小带,闪闪耀耀的,惹得送婚仪仗里的少年神族眼神飘忽,不禁往她那头探看。但他们转眼回去,就迎上了赤水伽婴那阴寒冷漠的视线,纷纷打了个寒颤,不敢再看。“吉时到!”“开天门!”“颂天灵!”鲜红盛大的婚仪出发了,从九天神阙的天巨铜门,到五代妖皇所统御的岁刹朝金圣宫,横跨了人魔两界,途中还要经历二百六十座山阙巨峰,一百二十九条深渊大壑,都快把阴萝的小蛇屁股给颠散了。所以当路上跳出个劫婚轿的,新娘竟还喜出望外地掀开盖头,“是英夜弦让你们来的?好,我愿意——”?蛇蛇都瞪大了眼。敲!你好狂啊!她都觉得自己很任性了,没想到比她任性的大有人在!怎么,你还想跟你退婚的龙傲天玩一手劫婚私奔?那你早干嘛去了呀?二万神族为你送婚,两万妖使全礼周迎,更别说那岁刹朝金圣宫里,四界宾客都等着这一杯联姻喜酒,无数生灵翘首以盼,猜测着这或许是神妖两道重新磨合的开始,你说逃婚就逃婚,你当耍着人玩儿呢?从在万妖朝里接手这桩神妖联姻之时,阴萝就深深感到这神女水货儿跟楚穗穗一样不靠谱啦。二十万年后的太元玉女孤高自傲,一意孤行,二十万年前的她也没聪明到哪里去!因而姑奶奶抽起一段蛇鞭,噼啪就打落她的盖头,重新盖了回去。“蠢货!谁让你掀的!给我好好待着!别给我找晦气!”阴萝为什么要接手这桩婚事呢?她当然也想看看神妖联姻之后,这四界的局势会不会因此改变,各道交融,互相提升,结果这蠢货开局就给她撂担子,这姑奶奶哪能忍的?她暗亏明亏都不吃,吃人骨灰还差不多!“啊——”褚师旋的手背被鞭梢刮到,淋漓爆血,痛得她惊叫一声。阴萝戾喝道,“再叫把你舌头割掉!”她的眼锋同时扫过这半道劫持的。在一片绿渊之上,遍布着地行夜叉,虚空夜叉,宫殿夜叉,它们周身晦暗,流转着鬼道众生的奥秘,阴煞阵阵袭来。只是不知为何,当阴萝出现,众鬼道夜叉的烟气都纷纷一滞,竟是挟着绿渊,头也不回地跑了。阴萝:?逗我玩儿呢?接下来的一段路程,俱是风平浪静,静到新娘褚师旋都有些不可思议。那男人真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她嫁给妖皇吗?系统却告诉她,“宿主,不要着急,男主英夜弦对你的好感度达89,他绝不会让你嫁给妖皇的!”褚师旋暗暗松了口气。在她百岁生辰那天,她绑定了一个女配逆袭系统,对方告知她,她有幸迎来觉醒,因为她所在的周天世界——其实只是一个虚拟的话本!褚师旋可是骇得不轻,足足好几日才回过神来。在这本《万道独尊》里,少年被神泽遗弃,沦落为天遗弃族,未婚妻褚师旋心高气傲,越过了父母双尊,央求师尊太华元君替她登门退亲,场面弄得极为难看,还结下了二百年的誓仇。这亲事是退了,这仇也结下了!当夜,少年运功失败,魂归西天,替换成了穿越者,也就是正式的男主英夜弦。穿越者杀伐果断,一路势如破竹,攻破难关,从天遗弃族修成了绝世皇者,他带着众生鬼道覆灭吹雪台的那一日,褚师旋也死在他红颜知己的手下,对方甚至都不记得她叫什么名字!这样潦草的结局,褚师旋自然是不满的。尤其是当她得知这男主还是个开后宫的,走到哪里就睡到哪里,而她因为得罪男主,到死都没破身!褚师旋想起系统念的那串名单就生气,什么掷仙楼的寒酥仙子寒点玉,宝色斋的大小姐郑宝宝,什么琴瑟世家的六弦长女绝夏歌,瓷偶王朝的小郡主瓷婀娜,男主倒是真不客气,将四界有名的美娇娘全都揽入怀中!不过系统说了,只要她将男主攻略到100,她不但能脱离这虚拟的话本,还能帮助本世的苍生一起觉醒,从桎梏中解脱!褚师旋没有考虑多久就接受了。她生来就是神女,救世本来就是她的职责,而且为了更好攻略男主,褚师旋还接近了一些跟他有着本源出身的穿越者。很久之前,她就有个穿越者朋友叫楚穗穗,总有一些奇言妙语,让她目眩神迷的,可惜本界者却将她视为异类。据说,本界修士追剿楚穗穗到了异界,还将她活活钉死在光阴长廊里!多残忍!多可怕!这让褚师旋愈发觉得众生愚昧冷漠,救世一事更是刻不容缓。虽然为了攻略英夜弦,她借用了师尊的身份,没能顾得上功行,还赔上了大部分的家底,但她相信所有的一切都是值得的!借着这场婚礼,她可以空前激发男主的嫉妒心,刷爆好感,拯救众生觉醒!但褚师旋没想到,神天派出赤水伽婴这个小怪胎也就算了,怎么妖域也不按牌理出牌,竟叫了那个心狠手辣的蛇太子做迎婚使,神妖两道强者结合,竟让婚仪安然无恙到了岁刹朝的金圣宫!这样她还怎么逃婚?!褚师旋愈发焦躁。啪!又是一截蛇鞭甩来!“下轿!”阴萝不耐烦催促。前来迎婚的五代妖皇有心想要维护道侣,但被姑奶奶横了一记冷眼,煞气勃发,他顿时咽下了言语,同是超凡之境,他却仿佛被天然压制,看来圣狰前辈的伤势是有几分真的,这姑奶奶是真有点东西。五代妖皇牵着褚师旋走进了金圣宫,拜天地,燃明烛,合大契,期间褚师旋一直磨磨蹭蹭,不时望着宫外。最后一刻,如她所愿,男主赶到,声势浩大,完全满足少女神女对于私奔逃婚的幻想。“——夜弦!”褚师旋眉眼亮了,好似绝美的场景那般,她抬手掀开了流苏盖头,扭腰回首,露出了惊艳的新娘艳妆。“是我!我是褚师旋!也是……”她咬了咬唇,模样娇媚羞怯,“你的太华。”“呕!”“还你的太华?用你师尊的美胸长腿去勾男人,你个瘪心梨子也是真说的出来。”阴萝翻了白眼。褚师旋涨红了脸,她用师尊的身份也是迫不得已,毕竟那时候她刚退婚,把人得罪惨了,但男女的事,这小蛇又懂得了什么?她正要反驳,却见阴萝抬脚就踹上了来人的腰腹,毫不客气,“怎么,你也要给我玩贱人真爱这一套?你长能耐啊。”分明是敌对,但无形之中泻出了几分燥热的亲密,褚师旋看得一楞。那天遗皇者英夜弦被她踹得扎扎实实的,却是纹丝不动,在他身后,暴雨泼天,鬼魅横行,好一片尸山血海的骇象。是一路杀进来的。那一头银灰短发早就留长过腰,在颈后扎着一根玳瑁色的发带,兜帽遮掩了大半的容颜,缭绕着湿冷的雾,依稀可见那高挺鼻梁两侧闪烁的冷厉银光,他动了动紫暗的唇,“我要带她走,挡我者,死。”这副青年玩家的真实面貌,阴萝不止见过一次,怎么会忘?她同样冷笑,“啊,被我一踩就顶腰的小公狗啊,怎么有脸说出这种话来?”此时妖臣纷纷反应过来,迅速围杀。“什么人?!”“小圣君当心!!!”阴萝一脚踩扎实后,偏头,目光越过那褚师旋,对五代妖皇说,“今夜你尽管洞房,我看谁敢拦你!”五代妖皇闻言,立即抱起褚师旋,大步往金圣宫的寝殿走去,虽说合契之夜,也不一定非要魂身交融,但五代妖皇早已听闻这太元玉女与天遗皇者的传闻,如今对方还来抢亲,这口气他怎么能咽得下?“你,你放开我,我不爱你,你得到我的身体也没什么用——”褚师旋激烈挣扎起来,一番周旋后,她拎着破碎的嫁衣,哭着跑回了金圣宫,同时还在颈边横了一把金剪刀,泪眼婆娑道,“你们不要逼我,我今天就要跟他走,你们都让开,否则,否则我就死在你们的面前!”褚师旋余光瞥见,她的父尊母尊神情震惊,又难掩失望,把她堵得喉咙发涩。与此同时,飘过来的,还有阴萝那一道幽冷的甜嗓。“哦?这么有志气呢,那你死吧。”她那一只脚依然踩在抢婚者的腰间,脚跟就松松抵着那一根麝香褐钩络带,英夜弦睫毛深黑,手掌下落,握住了鸳鸯刀的刀柄,而下一刻,他手背同样被冲撞,脚心就那样肆无忌惮骑跃上来,银霜紫葡萄的小藤浅浅埋在雪地里。只有英夜弦知道,这些葡萄小藤充血之后,会像那烧红的水胆玛瑙,美得浓艳,让他心悸得无法呼吸。所以玩家只能沉默看着,阴萝用脚心顶着他的手背,将拔出来的鸳鸯刀一寸一寸地收了回去!他意志软弱,开不了第二次刃。由于人群的缘故,褚师旋并不能看清阴萝的动作,她只看到英夜弦的抢婚人马被挡在了金圣宫外,她心一急,脑一热,就要出昏招。“你们再不让开,我就死!我让你们后悔莫及!”褚师旋咬了咬牙,双手握住金剪,捅进自己的紫府!噗嗤!紫府破碎,神女身披嫁衣,在这一刻凄美陨落!五代妖皇被鲜血溅到,惊颤不已抱住她,“阿旋,阿旋,你怎么就这么傻?”褚师旋事先服用了系统出品的无痛丸,屏蔽了痛觉,她抚摸妖皇的脸,眼角那一滴晶泪愧疚又无奈,“对不起,先来后到,我只爱他……”她又朝着英夜弦伸出手,“你能不能,最后,牵一牵我——”煽情的话还没说完,降下一张阴森小蛇脸。“恶心死啦,你演完了没?该我了!”话落,阴萝袖花抬起,银枪直落,寒芒爆闪,当场贯穿神女的头颅。“呃啊?!!!”褚师旋还等着系统出品的复生套餐,突然被阴萝一顿暴击,脸庞同时交织着柔情与狰狞,濒死之际,相当可怖。从那头颅迅疾飞出一缕粉光,阴萝提枪直追。乱阙十八胜!欲化白刃!杀人红尘!修罗是我!菩提难渡!枪尖挟着浓郁得近乎艳丽的阴煞,将那一缕粉光钉死在一只婚仪红麝串里,它骤然死寂,化成一枚暗淡的粉紫菱晶。四周宾客或远或近站着。离灵湮灭的时候,褚师旋感觉自己飘了起来,模模糊糊听见他们议论——“这是攻略系统?走得是万人迷方向吗?还是那种救赎的?”“我看像是逆袭洗脑的,她之前不是退婚嘛。”“唉,没想到神女也这么容易被渗透,这种防不胜防,我界岌岌可危。”“其实也很明显,这太元早就不对劲了吧?她倒是沾沾自喜,还以为我们都没发现,果然年纪小,藏不住心事。”“别这样说,异种千奇百怪,随时附身,还是多加防备……”褚师旋最后看见的,是混沌神母的面容,她叹息拂过她的双眼,“我的儿,你还是,做了那一只失约的羊。”而阴萝捏着这一枚粉紫菱晶,忽然双足一摆,开了她的个人超凡道场。刹那,喜殿消失,宾客消失。而玩家英夜弦后背一痛,被她掐着颈,抵在栏杆旁,他侧眼一看,万丈之下,凶煞翻涌,是鲜红的皮骨血海。阴萝逼问他,“这太元玉女是你挑选的气运女主?还是那鬼东西给你定的天命女主?你们到底想要将我界玩弄成什么样子才肯罢休?”她真是受够了!受够这些蠢货一个个迫不及待地自我毁灭!都扎堆当小飞蛾来扑火吗!脑子呢请问!英夜弦并没有挣扎,他双掌反而握住阴萝的一把小蛇腰,顺着腰线,缓缓上升。“有没有一种可能——”鼻梁山根银钉烁着冷光,语气却很轻柔呢喃。“你们的天道认清实力悬殊,早就将你们卖给我们了呢,不然你以为那些直播弹幕、攻略系统是怎么插进去的?”“病毒,入侵,扎根,早就无所不在。”“哪怕你利用返天珠,倒回二十万年前,提前预警四界,你也做不了任何改变。”阴萝猛地看他,蛇眸里好似碎了一池的水翡翠。神天恶姬生性霸道,这副娇怜模样总是罕见,玩家哪里受得了她这种盈盈欲碎的水波?想要,好想要她,骨血都在渴求着。他近乎急切埋进她的颈,想要索取那一点热烈贴肤的香气。主神为他打造了一个完美无缺的天命之子的剧本,只要他按照轨迹出演,天骄群雄被他踩在脚底,四界美人他唾手可得,他会是天道之下的万道至尊。可为什么,他只想——“阿萝,跟我走吧。就私奔,就现在,就今夜。”玩家轻轻吻咬着她的粉皮颈骨,“我带你回我们那里好不好?只要成为我们的主城居民,你就不会消亡在此界。阿萝,跟我回家,我们去见妈妈,我们举办海岛婚礼,我们……没有孩子也可以。”他知道,他在违反规则,积分会清零,资格会被剥夺,他也会被永远驱逐出游戏论坛,可是有什么关系呢?只要能带你回去见妈妈。“妈妈……”她似乎被他说服了,“可是妈妈不喜欢我怎么办?我是不是,还是会被你们赶出去死掉?”阴萝难过掉着泪珠,“阿萝很坏,不太乖,老是骂你,打你,也不怎么会讨妈妈的喜欢,到时候,只有我一个人在你的世界,你扔掉我,我孤零零的,又怎么办才好呢?”竟然同意了吗?!玩家简直欣喜若狂,抱住她的小臂,面孔狂热,几乎语无伦次,“怎么会呢?不会的,我喜欢你,妈妈也会喜欢你,怎么会扔掉你?你仍旧可以打我,骂我,怎么对我都行,只要你能待在我身边,什么都不会改变的。”“呜呜,可阿萝还是很害怕——”她捂着脸儿,指缝不断遗落灿亮晶白的水珠。玩家心疼极了,轻声哄着,将她扣紧的指根缓缓解开,却猝不及防撞上一张潮润润的笑脸,甚至因为激动憋得通红。“天道真坏吚吚呜呜居然敢出卖我们祂怎么能这样呢吚吚呜呜呜呜!”阴萝边哭,边兴奋舔着唇血,难掩贪婪欲气。“呜呜棒耶!那人家狩猎天道也是可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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