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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烛摇晃。明灭恍惚的烛光,将一人的身形投落在墙壁上。交缠的人影随着灯火摇曳,起伏的波浪于夜色里荡漾开,喜红色的床帷无风自摇。沈蹊很喜欢在做这种事时来吻她。淅淅沥沥的,屋外好似下了一场春雨,兰芙蕖的呼吸也在这场大雨中迷失。她憋着气,因过于羞怯而不敢叫出声,要命的是,对方偏偏将她的下巴捏住,逼迫她去迎合,去深吻。去将一切呼吸打乱,去将所有的桎梏冲破、从喉咙深处放出自然的声息。她的软嗓带着灼烧的温度,逸散在男人的唇齿间。温热的气温,与清冽的香气交错混合着,竟有种摄人魂魄的吸引力。那声音逐渐冲破喉咙,像是迎接春雨后破土而出的笋,又娇又嫩。愈演愈烈。听见这声音,兰芙蕖也觉得羞耻,索性便闭上眼睛,不去想。只用手将他的后背牢牢抱住。沈蹊的后背是令人心安的结实。少女微微仰面,而后又将脸深深埋入对方的胸膛里。小芙蕖的腰身被掐着,一声声唤他,蹊哥哥。像是某种求饶。沈蹊游刃有余地低下头,在她耳边吹气,引导着:“叫夫君。”“夫……夫君。”她的舌根打颤。对方带着茧的手掌满意地轻抚过她的脸颊,拂了拂她从鬓角流到下巴上的汗珠。沈蹊的后背上、额头上也有汗。她终于按捺不住矜持了,又有气无力地唤了句夫君。她一睁开眼,便看见他乌发间莹白色的耳环,那耳环迎着夜色,散发着皎皎清辉。还有他的眉眼。他的薄唇。他强壮的胸膛,他的后背,他带着伤疤的腰。他身上的一切,无不散发着一种男性的魅力,令她沉沦。终于,他半撑着胳膊,支起身含笑问她:“夫人可是累了?”诚然。她很诚实地点点头,瘫在床上,像一朵蔫巴了的芙蕖花。而“始作俑者”看上去仍是神采奕奕,他用干净的手帕替她擦了擦汗,又侧过身,抱着她笑。小芙蕖躺在他怀里,抓了抓他的手指。“渴不渴,饿不饿?”她摇摇头,又点点头。“我想喝水。”她的头发微湿,抱怨道:“我的嘴巴都要被你吸干了。”闻言,他又闷声笑了笑,随意用衣裳将身子一裹,去给她倒水喝。“没有热水了,凉水可以吗,要不要我再去给你烧?”他看上去仍旧很有精神。小芙蕖摆摆头,温声道:“不用了,蹊哥哥,凉水也可以。”对方将杯子递到她面前,捏了把她发烫的小脸儿,“都说了,从今夜起改口,叫夫君。”她的小手捧着杯子,浅浅抿了一口。又抬起头,眨巴着眼睛,很认真地问:“改口吗?可是如果我们在外面、也要这般喊吗?”他露出了一个“不然呢”的表情。“可是……”她有些难为情,“会不会不太好。”他坐下来,问:“有什么不好的,与我沈惊游成婚,很难堪吗?”“不是难堪,”她慌忙道,“就是……蹊哥哥,我好羞。”一想起来她要在一姐、安翎姐姐、应将军面前,甜腻腻地喊沈蹊夫君。她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人。特别是刚刚,一喊到那两个字,她就脸红。仿若做了什么极为刺激的、又极为出格的事。想到这里,兰芙蕖攥紧了杯柄,诚实道:“蹊哥哥,我有些说不出口。”“哦,刚刚不是喊得很带劲么?”“刚刚是刚刚,现在——”对方忽然接过她的杯子,打断她,“喝完了没有?”小芙蕖不知所以,愣愣地点了点头。沈蹊修长干净的手指将杯子重新放回到桌案上,而后边解衣裳,边走过来。
“叫不出口么?”他坏笑着一把将她捞过来,“刚好夫君还没有尽兴,我教你慢慢叫,慢慢帮你改口。”兰芙蕖的腰身被男人大手钳制住,带着侵略性的气息压下来。直到她将所有的羞怯抛却,浑身被一种疯狂包裹着,到最后眼泪汪汪地喊他夫君。她一共喊了三十一声。每一声都喊得娇声颤颤,让人恨不得将心窝儿都掏出来。到最后,她实在是没有力气喊叫了,沈蹊这才放过她。男人目光垂下,看着她,又低下头去亲吻。她只觉得锁骨上痒痒的。闭着眼睛,轻轻唤了声:“郎君,我要死了。”他的头发扫下来。双手将她的腰身亲昵地环住,微哑的声音落在她的耳边。“怎么办呢。”沈蹊叹息,“小芙蕖,每次跟你在一起,我都忍不住想要拥有你。想要一遍一遍地拥有你。”少女靠在他怀里,闻言,却没有力气再去应答,只微弱地轻轻哼了声。男人将她抱紧。“你别这么乖,别这么迁就我。你这么迁就我,我就更想得寸进尺,更想……把你弄哭。”听完这话。兰芙蕖的脊柱更是一麻。她下意识想说,不可这般,可内心深处里,竟隐隐生发了几分向往感。她是很累了,可脑海深处竟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蛊惑着她,让她再去迎合,再去与沈蹊一起,至死方休。兰芙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般令人羞耻的想法。可这年头驱之不去,久久盘旋在她脑海里,让她咬了咬下唇。而沈蹊将才的话语,更让她的整颗心、让她的所有骨头如同泡在水池里融化掉,软软地再也捞不起来。她是哭了。但她并没有感觉到难受,相反的,那是一种令人心情愉悦的和谐感。正如沈蹊喜欢与她亲近,她更是愿意将自己毫无保留地给他、与他共赴这场爱的盛宴。毫不违心地说。与他在一起,就连她的头发丝儿都是欢愉的。她喜欢与沈蹊在一起。就连这一切进行完后,他的动作、他的目光、他的声音更是十分温柔而体贴。沈蹊抱着她,像安抚一只受了惊的小鹿般温和地安抚她。不知过了多久,兰芙蕖四肢终于可以动弹了些,她从被子里探出小脑袋,偷瞄了一眼身前的男人。他闭着眼睛,像是在休憩。察觉到她的目光,沈蹊睁开那双漂亮的凤眸,问她:“怎么了?”“没、没什么。”她红着脸,低低应了一声。他勾了勾唇,继续把眼睛阖上,温声道:“闭上眼睛,早些休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闭眼。反而看了他好一会儿,等到沈蹊重新抬眸看她。“怎么了?”他的声音里带了些笑腔,挑挑眉,“还想要?”“不是不是。”兰芙蕖忙不迭摇头,摇完后,又大着胆子嘴硬道,“都好几次了,你还能——”话还未说完,凉飕飕一道目光扫过来。她赶忙闭嘴,噤若寒蝉。沈蹊的手指慢慢从被子下伸出来,捏了捏她的脸,哂笑了声:“开什么玩笑,我怎么不能。”他可是受了两天火刑后,又揣起枪替她去追兰旭的人。沈蹊手上的力道并不重,捏完她脸蛋后,又替她将碎发别至耳后。“今天不再折腾你了,刚刚你哭得眼泪汪汪的,啧,眼睛红得跟个兔子似的。”说罢,他又拍了拍她。“小白兔,早点睡。”“等等,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她半撑起身子来。沈蹊也掀了掀眼皮,极有耐心问道:“何事?”“你等我一下。”兰芙蕖爬起来,也用衣裳裹住身子,在桌台上摸索了好一阵儿,终于,满意地勾了勾唇。“来。”她递过来一把鸾剪,朝沈蹊眨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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