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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依旧找到了她。
“我最恨你们这些道貌岸然之辈。”
玉海棠冷冷地笑,“找到她,你要做什么呢?不让她做细柳,难道去做周盈时吗?七年前她若不随父斩首,便该充入教坊司,怎么?你想昭告天下,让她投身教坊司中,任人欺辱才好?”
“我答应过周世叔,我要保护她。”
陆雨梧沉声,“什么教坊司,什么斩首,我从来就不信周世叔有罪!”
“你不信?”
玉海棠看着这少年一双清澈见底的眸子,她近乎残忍道,“谁在乎?你们陆家当年有谁为周昀求过情?你祖父求过吗?你那位父亲与周昀不是好友吗?他可曾在金銮殿上为周昀喊过一声冤?”
“你们陆家人是眼睁睁看着周家一十三口人去死的。”
玉海棠欣赏着因自己这一番锥心刺骨的话而神情碎裂的这个少年:“你祖父陆证身为首辅沉默了整整七年,整个朝廷没有一个人为周家翻案,你一个官身都没有的人,你凭什么?”
陆雨梧双手在袖间蜷握起来,青筋分缕鼓起。
“若你可以保护得好她,”
玉海棠眼底微末的情绪闪动,“我与平野也不会给她用蝉蜕。”
陆雨梧再度听见这个名字,他像是被刺了一下,一双眼紧紧地盯住玉海棠,哑声:“蝉蜕……到底是什么?”
“你真的想知道吗?”
玉海棠笑了。
忽然之间,她一抬手,白练顺势飞出缠住那少年的腰身,她挽起白练,双足一跃,带着少年掠上檐瓦。
庭内松风动,院外兴伯与陆青山几乎是同时往檐上一望,兴伯一改平日里松松垮垮老骨头样,飞快掠上檐追去。
陆青山与陆骧领着一干侍者紧随其后。
下雨的早晨,槐花巷里静悄悄的,檐上雨露缠绵,雪花正在院中竹编棚中煎药,她拿着一把蒲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扇着炉火。
忽的,檐瓦传来轻微的响动,雪花一瞬站起身,只见烟雨蒙蒙中,一女子如神女降世般轻盈地落来院中,她白练如云轻飘飘带下来一个银灰衣袍的少年。
那少年双足落地,抬起一张被雨露沾湿的脸,雪花一下扔了扇子:“陆公子?”
这时檐上步履碎如疾雨,兴伯与陆青山二人率先落地,陆骧与一众侍者很快飞身而来,这一间小小的院子,顿时显得更加逼仄起来。
舒敖挑听见动静跑出来,他一抬头最先看清那才分别不久的少年,再看向那鬓边一朵群青海棠的女子:“嫂嫂,你这是做什么?”
玉海棠只看一眼他,随即抬手用力一拽白练,拉着陆雨梧几步入了门内,兴伯等人立即上阶,那道门却“砰”的一声合上。
“你们若敢进来,我就杀了他。”
玉海棠的声音隔门落来。
“兴伯……()”
陆骧不由唤了声。
兴伯面上神情凝重,却抬手止住陆骧的话音。
舒敖没搞清楚状况,挠了挠头,拍门:哎,嫂嫂!你怎么把我也关外面了!?()”
没人理他,玉海棠一进去便手挽白练将陆雨梧往前一推,推到靠墙那张竹床前,陆雨梧一手及时撑住床沿,缠住他腰身的白练骤然收回,又成了玉海棠臂弯的披帛。
满屋苦涩的药香,陆雨梧抬眸方才看清床上女子的脸,一只手便压下他的肩骨,迫使他离她更近:“你不是想知道什么是蝉蜕吗?”
玉海棠嗓音透着阴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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