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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一麟是何首辅女婿。”
王修有点吃惊。
李奉恕仰脸看王修:“我又不是笨蛋。我知道你的意思。我的确需要一个得力帮手,比如何畹,用利益绑也得把他跟我绑在一起。一根绳上的蚂蚱,只有同心协力了。”
老李你……真是简单粗暴地开窍了……
鹿鸣这两天跑鲁王府,帮李奉恕用药油按摩手肘,倒是见效。鹿鸣按摩完毕要告辞,李奉恕道:“小鹿大夫,我问你个字。”他把一份折子遮了遮,鹿鸣就看到个“鸢”字。写得大开大合洋洋得意,而且劲力十足,估计是个军官上的奏。
“鸢就是鹰。”鹿鸣笑道,“殿下应该知道啊。”
李奉恕道:“那乌园呢?”
鹿鸣一愣:“原来您是问鸢尾啊?鸢尾又名乌园,苦,平,有毒。”
“鸢尾治什麽?”
“一般用来治蛊毒邪气,鬼疰诸毒。破症瘕,下三虫,杀鬼魅。”他想了想,叮嘱道:“这味药材霸道,而且颇多玄妙,殿下不可自己擅用。”
王修送鹿鸣,鹿鸣眼看着出了院门,才绷着小脸低声道:“殿下又生气了?”
王修叹气。
“殿下气性真的不小,这样……不好。”
王修也低声道:“净生闷气。”
鹿鸣摇头:“有脾气发出来倒也好,平时见的张牙舞爪的人都挺长寿的。就怕生闷气,自己折自己。”
周烈忽然进来,高大身影把鹿鸣吓一跳,斜跨的大木箱稀里哗啦一响,周烈也不由得一惊。
鹿鸣怕周烈,当初摄政王手受伤,周烈揪着他的领子把他拎过来的,还有一个将军是那个谁来着。周烈尴尬:“小鹿大夫啊。”
鹿鸣矜持地点点头,跑掉了。周烈挠挠头,问王修:“殿下呢。”
王修一偏脸:“在书房。”
周烈一直领着京营在城外待命,枕戈待旦朝乾夕惕,绷起全身沙场上练就的神经盯着城内风吹草动。京营名头太大,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这几日与周烈是煎熬,他反複想着,如果摄政王有个风吹草动,京营进不进城,他背不背得起日后的史家评说,所以他面容极端疲惫,眼神却灼灼燃烧。
真到那一日……管不了许多了。
“殿下召我回来,我先进去了。”
王修点头:“我去逛逛书市。”
王修逛到书市。北京书市绝不如南京,不像南京那样真个是个“市”,楼台林立一片书肆。北京卖书的基本是书摊,一张布地上一铺放上书本,方便随时一收拾拎起四角就能跑。然而北京也是有几个像样书斋的,能在北京卖珠宝不稀奇,能在北京开有门脸的书斋那是真有硬背景。书斋不但卖书,还卖抄报。抄报行的报子们每天收集新鲜事,刊印成薄薄几张纸。抄报本来是通政司用来发布政令通报政绩的,官员们都要看。读书人之间为了科考研习时政,也颇流行。渐渐民间大胆的开始私办抄报,专门讲一些市井俗话。谁谁汉子打老婆,被岳家追打。谁谁路见不平打死登徒子,却被女方咬定自己并没有遭人非礼反而吃了杀人官司。流传速度极快。演化至今,又出现“报帖”,不像抄报那麽详细繁琐,通常列个骇人听闻语焉不详的新闻标题,底下讲个寥寥数语,语焉不详却更受追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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