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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年郑仁泰郑将军追击败寇虽不在硬北,情况也是相仿的,彼时敌寇已然势穷,正处逃奔之时,尚且让我大唐损兵折将,怎知今日的多滥葛部就是易与之辈!“
「俏若陛下圣意已决,必欲除去此方铁勒,臣愿请驻军于单于都护府,
探明敌情之后再行出兵。望陛下三思!“
契芯何力闻言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安定公主此刻所说的话,也正是他所想要说的。只是郑仁泰这个在天山以北草原迷路的例子,对于陛下来说是个绝不想提起的阴影,大概也只有安定公主能够以这等决绝的语气将其说了出来。
至于安定公主随后的请战,也更让契芯何力放心不少。
无论是安定
公主和高侃已有过一次配合,还是她这个先驻兵单于都护府,后试探漠北情况的计划,都远比太子李贤为主帅可靠太多了。
但当契芯何力望向上的天子之时,却根本不曾从他的脸上看到任何一点意动的情绪。
他看向这位镇国公主的目光里,甚至还有一阵说不出的陌生。
仿佛他看向的并不是自己的女儿,不是朝堂的重臣,而是一个正在朝着他的领地继续伸出手脚的盗匪。
契芯何力忽然心中一惊,急忙低下了头去,只希望是自己猜错了陡下的想法。
可他也随即听到了李治的答复:“安定为我驻守辽东的大都护,转任的北地云中多有不妥,这请战之事就不必再提了。“
「至于太子出征之事危险与否,自有诸方将领为之决断,现在便下定论,未免为时尚早。再者说来,彼时郑将军征讨铁勒乃是越冬开春之时,太子此次起行却已到三月,正式出征已到春未,何来迷失路途于风雪之中。“
李治越说越觉李贯这边的嬗面实在很大,怎能以郑仁泰与之相比。
李清月仍想再说:“陛下!“
“行了,不必再说了。“李治打断了她的话。
在此刻他显然不会觉得,安定这是当真在分析战局,为太子李贤的安危担心,只会觉得,这是在试图阻拦他要让太子与安定分庭抗礼的计划。
这镇国安定公主的位置他已经给出去了,他也并未干涉于安定在辽东要如何治理,那么她又为何要约束到他的头上去!
天下何来这样女儿对着父亲步步紧逼的道理。
“我意已决,半月之后,太子与李相等人自长安启程,统关中府兵前往单于都护府,与高将军和阿史德契骨会合。“
他望向李清月的目光中更多了一份冷意,“你若再劝下去,我就要同你算算这个擅离职守之过了。“
李清月:““
这等死不悔改的表现,她是早已预料到了,但她也是真没想到,从李治的嘴里还能蹦出这么一句问罪之词来。
若非她早已看透了李治的猜忌戒备,又若非她自小便对这位李唐天子没有多少真正的敬畏之心,并不拿自己真当作是他的臣子,只怕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要在心中有一番翻江倒海的情绪。
可她自己并不觉得失望只觉可笑,在这朝堂之上的臣子看到的,却是安定公主在惊闻这一句后愕然地看向了上方的天子,却或许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再多说什么也已没什么用处,干脆缄默不语地站回到了队列之中,再未多一旬言语。
无论陛下是要算她并未在此时驻守辽东,还是先于敬怀太子灵枢回返长安,理由都过于生硬了!
偏偏君王的权力在先,眼看就连安定公主的劝谏都没有了用处,太子出征已成板上钉钉的事实,其他人又还能说什么。
难道真要为了陛下这个决定以死相谏不成?
可就算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当步出这大唐腹心的含元殿时,契芯何力还是忍不住嗪噪感慨:“陡下他…他变了啊。“
他怎能在朝堂之上说出这样的话来!
对于一力匡扶社稷的人来说,这样的一句话真是太伤人了。
昔年英国公和邢国公还在世的时候,陡下他分明不是这样的。
怎么到如今却好像是因风疾缠身的缘故,变得更难以接受别人的意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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