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目窕心与(三)汴都野郊外有一座低矮的山坡。不同于庄严肃穆的皇家陵墓,它极为平凡,山道上野草稀疏,只有山顶墓园边种了几棵凌云的高木。落薇并非初次来到这里——刚结识周雪初的时候,周雪初从江南跟着她回汴都,先带她来到了这个地方。“这座山是我祖父买下来的,山上葬了他许多朋友,每到清明,祖父和祖母常常念叨这里,所以我和兄长每次来汴都,都要来为他们拜祭。”宋泠握着她的手,与她一同路过高高矮矮的墓碑。这些墓碑历经三朝,风吹雨打,几乎看不清墓主人的姓名,墓园中凌云木却依旧繁盛,为他们撑起了一大片阴凉的树荫。落薇站在这些墓碑之前,心下只觉凄恻。人活一世,轰轰烈烈地争过、抢过、爱过、恨过,浓墨重彩,不能尽述,然而死后,终归只是这黄土一抔。相伴在侧的只有长久的寂静,和穿过树叶的微风。宋澜将人世间最后一颗“衰兰”留在了乾方殿最显眼的案上,柏森森拿到之后,终于不必再取宋泠的血为落薇做药引,在他一番努力之下,她体内余毒被清理殆尽,再不复从前呼吸急促、久病不愈的痛苦了。“当日你得知中毒之后,为何这么平静?”柏森森忽而在她身后问:“你和灵晔都很平静,在大河前辞别宋澜,亦是决绝——当初我并未寻出解毒之法,也直白告知过你若再殚心竭虑,恐有性命之虞。”若知自己不久于世,为何还要拼尽全力地走下去?为何还能笃定自己一定会赢、丝毫不顾惜后果?落薇与宋泠对视了一眼,沉吟道:“……我想把我相信的东西证明给天下人看。”“利益之下、人心之下,世间仍有虚无缥缈的情谊、通行于世的道理,倘若施恩,就能得到好报;倘若作恶,必将受到天谴。真相大白于世的那一日,世人会称赞美丽高洁的品质,鄙夷卑劣恶毒的心思,我想做……让我觉得快乐和正确的事情。”宋泠与她十指相扣,重复着当初在许州宴山居化寺中的誓言:“我们年少之时,立誓要澄清寰宇、教化万民,使海内富足平静、海外四境归一,使百姓不受饥饿、灾病、战乱之苦,臣下免遭颠沛、远谪、不逢其时之祸……有朝一日,大道如青天,内有名臣、外有永将,复先辈盛世平章。”支撑她在所有的亲人弃世后不曾自绝的、支撑他在沦落乌涂时不曾自弃的,除却愿为彼此牺牲的情爱,还有这些年少的、天真的、不能弃绝的理想。宋瑶风擦拭着面前新立的无字碑,笑着道:“我从前没有这样的理想,只希望亲人都在、朋友永不零落,大家一起快快乐乐、开开心心地生活……后来我才发觉,这些微渺的愿望,原来比浩大的更难一些。”周楚吟席地而坐,弹起一首孤清的曲子,是邱放和陆沆曾在东山上唱过的《满庭芳》。蜗角虚名,蝇头微利,算来著甚干忙。事皆前定,谁弱又谁强。且趁闲身未老,尽放我、些子疏狂。百年里,浑教是醉,三万六千场。思量。能几许,忧愁风雨,一半相妨,又何须,抵死说短论长。幸对清风皓月,苔茵展、云幕高张。江南好,千钟美酒,一曲满庭芳。这首曲子在醉间吟唱之时,仿似还带了志不得抒的凄怆,如今被他重弹一遍,虽然仍旧孤清,却安详平静,将忧愁的疏狂染上了些展望“江南好”的希冀。后来林间下了一场雨,幸得那几棵高木庇佑,众人躲闪及时,只是湿了衣角。落薇伸手接住了一颗迸溅的雨滴。“这是一场经年的大雨……无论你我怎样小心,还是免不得……被雨水淋湿。”下山之后,周楚吟告辞回江南隐居,沿河顺流而下;柏森森追着周雪初离京而去,继续投身他们的“江湖”,不知是北上还是回西南去了。宋瑶风近日在京中督办了个女子书学,不仅授文,更要授武。邱雪雨虽是文官之女,可娘亲却自幼习武,故而才能在当年的追捕中活下来,她本欲北上从军,做个幽州常见的女将军。如今被宋瑶风劝阻,便决定留下教授武艺,暂且做了个她身侧的女官。张素无请辞出宫,与裴郗一同去了西京洛阳,整理书卷。朝兰则统辖宫人,做了个不大不小的掌事——她是玉随云少时在徽州收养的孤女,少时伤过神智,心智单纯澄澈。后落薇身侧无人时,玉随云思来想去,唯觉得她最放心。宫变涤荡了一批又一批心思迥异的人,唯独她如同一颗露水一般,永远晶莹剔透、天真不知愁。燃烛楼的地宫被石块填满、永恒封死,仿佛不曾存在过。常照秋后问斩,此间拒绝任何人的探望,死时十分坦然,含笑看天。转眼又是一年上元节。自天狩三年之后,皇太子千秋节变为殒命日,城中禁绝盛典,少闻礼炮声。今岁汴都得保,新帝登基,终于放开禁令,让汴都的上元重新热闹了一回。“宣宁元初,万岁节,上元佳夜,圣天子赐酺三日,昼夜不禁。走百病,闹花灯,风调雨顺,五谷丰登!”今日夜宴,宫门不禁,百官去后,一匹白马随着轿辇,一路出了明光门。落薇卸了钗环首饰,着民间常有的粉纱甘棠裙,宋泠则穿了有缠枝暗纹的白色襕衫,将马顺手拴在道旁树上之后,两人双手紧扣,穿过如织的人潮。失而复得的棠花佩玉在她腰间好端端地悬着,一切都仿佛不曾发生过。朱雀前街悬满了各种各样的花灯,落薇跟着他一路小跑,忽而在一棵古树下瞧见一盏走马灯。她心中一跳,不由停下脚步,死死地盯着那盏走马灯,心跳如擂鼓。不过她在原地站了许久许久,那盏走马灯依旧慢悠悠地转着,只有垂下的红穗在风中飘拂。“薇薇——”落薇回过神来,恰好在
面前售卖铜镜的摊前瞧见自己的脸——她已经不是少女模样,但双颊微晕,瞳孔有神,唇角带着情不自禁的、明亮的笑容。“快些,别叫他们发现了。”汴河飘满了形状各异的花灯,对岸亦有孔明灯在一对对爱侣的希冀下缓缓升空。她忽然开口问:“那一年在汴水边,你许了什么愿?”年轻的帝王侧头看她,笑意温柔:“不能告知你,说出来就不灵了。”落薇佯作气愤:“那……实现了吗?”他转头向河岸看去,漆黑眼瞳中映出如同星辰般的灯影:“会实现的。”他思索片刻,反问她:“那你呢,你许了什么愿望,实现了吗?”落薇朝他扮了个鬼脸:“你猜猜。”“实现了,会实现的。”今春来时,她移栽的海棠想必便会重新开满整个宫苑,春末夏初时,紫薇亦盛,交错相依,自是一番目窕心与的纠缠。岁次乙巳,春日横流。【尾声】宣宁元年秋初,北境初定,文帝以国礼补办婚仪,立文皇后苏絮,分玺增位,加封二圣,大胤迎来建朝以来第一个二圣临朝摄政时期。初时,天下有议,百官亦颇有微词,然其后帝后选官擢人、清算国库、议事纳谏,无一不令臣下心悦诚服,于是众议乃去。宣宁二年三月,琼庭学士许澹外放涿郡。六月,帝后诏令全国,轻徭薄赋、养兵五年,并遣众严查北疆细作,复金天、朱雀二卫统领禁军。宣宁五年元月,临阳王离国去藩。九月,怀化将军燕琅率军三千,偷越幽云河,袭厄真腹地,大克,北疆部落联盟至此土崩瓦解,乌莽于逃亡途中箭伤复发,病逝塔里拉城。燕琅勒石幽云河,获封辅国上将军。宣宁八年,文帝亲征西南,与成王合击,平偏郡叛乱。文皇后用长公主听政,以身作则,削减内廷用度,天下称赞。宣宁十二年,逐渐强大的兀儿回联合厄真残部,卷土重来。时国内兵强马肥,帝遣大将军燕琅、隋骁,并云麾将军叶垒、归德将军李钊发兵幽云河,大胜,兀儿回远迁漠北深处,北方十二部缴械纳贡,史称“定北之战”。定北之战后,北方外患剿除殆尽。隋骁于归途病逝,逝时面东京而拜,连呼“先帝顾我”。帝后同出东门,扶其灵柩入太庙,天下缟素。宣宁十三年,归京四年的许澹自御史大夫升任中丞,政绩卓然的何仲升礼部尚书,同年十二月,拜相。元旦,文帝改年号“光始”,用何仲革新科考条目,次年,台谏门路清明,海内大治。光始二年,立舒康长公主为皇太妹。光始四年中,尚值青春年华的皇后崩于琼华殿,谥懿宁,葬永陵。文帝因悲伤过度而缠绵病榻,隔月崩于乾方宫,与皇后合葬永陵。帝用情甚笃,一生未曾纳妃,因其功勋卓著,乃平众议。念帝后二人一生为国,又遗诏丧仪从简,青史赞之,并称光始帝后。永陵落葬之日汴都满城哭声,当夜十五,月隐中空。长公主临朝即位,立潇湘郡王为储。光始五年,许澹辞官御史台,天下已定,他决意重拾旧业,领琼庭史阁众人治史。入琼庭之前,他出郊踏青,时为春末,轻舟上除他之外只一个船夫。汴河水流温缓,临近大河的两岸边有许多盛开的海棠花树,树下有紫红颜色,原是此地湿润,夏日未至便开了紫薇花。他绕着岸边游览,只觉怅然若失,归去之时坐在船头,横笛吹了一曲。笛声呜咽,与华滋茂盛的春日格格不入,落英飘零如雪,一片一片地落在觳皱接连的春水之上。忽有琴声自遥远的山丘处传来,虽和的是他的笛声,但琴中情意无限,自有欣欣向荣的舒展。许澹握着玉笛,听了半晌,愈发觉得熟悉。水流湍急之处,忽有一船与他擦肩而过,他没有看清船头二人的面孔,只遥知是一男一女,着一粉一白。卷挟而过的风中夹杂着檀香、茉莉香和蔷薇花的气息,温柔至极,缱绻至极。琴声原来不是远自山丘来,而是从水中生发,溯洄从之,回荡在四周的山峦。他忽然泪流满面,在船头跪了下来,想要高呼一声,却怕惊到水边饮水的白鹤,只得噤声。小船远去之后,忽有一条载满鲜花的商船驶过,横绝了他的视线。鼻尖的幽香被更为浓郁的味道吞没,丝丝缕缕地远去了。有歌女在船舷处舞蹈,唱着一只缠绵而熟悉的歌。“凤凰山下雨初晴,水风清,晚霞明。一朵芙蕖,开过尚盈盈。何处飞来双白鹭,如有意,慕娉婷。”“忽闻江上弄哀筝,苦含情,遣谁听?烟敛云收,依约是湘灵。欲待曲终寻问取,人不见,数峰青。”【正文完】!
精神发疯文学,没有原型,没有原型,没有原型(讲三遍),请不要在评论区提真人哦。金手指奇大,cp沈天青。日六,防盗八十,上午十一点更新江繁星八岁时候看见律政电视剧里的帅哥美女环游世界谈恋爱...
专栏古耽预收微臣诚惶诚恐求个收藏容棠看过一本书。书里的反派宿怀璟是天之骄子,美强惨的典型代表,复仇升级流高智商反派人设,可惜人物崩坏,不得善终。结果一朝穿越,容棠成了文中同名同姓早死的病秧...
草根男人赵潜龙怀揣为民之念,投身仕途。且看他如何一路横空直撞,闯出一条桃运青云路,醒掌绝对权力醉卧美人膝...
叶峰一踏上官梯就遇到两类险情一是多种危险的感情,二是各种惊险的官斗。叶峰三十六岁就被提拔为县教育局副局长,从报到那天起就被卷入这两种险情的惊涛骇浪中。他是草根出生,却有顽强的意志和搏击风浪的能力,他像一叶小舟在惊险莫测的宦海里沉浮出没,劈波斩浪,扬帆远航,步步高升。...
天才中医凌游,在大学毕业后为逝世的爷爷回村守孝三年,并且继承了爷爷生前经营的医馆三七堂。可突然有一天,一群大人物的到来,让他的人生出现了转折,本想一生行医的他,在经历了一些现实的打击之后,他明白了下医医人,上医医国的道理,为了救治更多的人,从而毅然决然的走向了官场,游走在政军商等各种圈子。从赤脚郎中,到执政一方,从懵懂青涩,到老成练达,看凌游如何达成他心中安得广厦千万间,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的崇高理想。...
官场,是利益的牢笼胜利者,在人间炼狱失败者,在人间监狱。爱与恨,恩与怨,熙熙攘攘,皆为利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