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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灵（第2页）

入目便是一个阔大的庭院，门边两颗迎客松长得高大繁茂。走进庭内，右手边便是一个青草丛丛，花开簇拥的池塘，几只白鹤在一边嬉闹。水清澈透明，带着淡淡的青蓝色，里面有个头很大的锦鲤。池塘边建了一个红色亭子，倚着几棵柳树。再走几步，是一个荷花池，粉绿相映，别有意趣。天空湛蓝，偶有几只鸟儿飞过，还能看见远处的几座青山。

跟着冥灵走到一片林中小径，竹林郁郁葱葱，中间设了一张象棋桌，还有野兔从我脚边掠过。沿着xiao?jin?h”小径往深处走，忽然眼前豁然开朗，在一条清澈的溪流边有一栋壮美的建筑，门前篱笆里种了各种各样的花，全都开得热闹。按理来说有些花不该这个时节开的，也许是法力所为吧。

进到房内，有雕花的木桌、木椅，房间四周墙上挂满了字画，瓷器被摆在架子上，琳琅满目。冥灵招呼我坐下，手一抬，茶壶、茶杯都自己飞来。一只茶杯停在我面前桌上，茶壶自己微微倾斜，倒出香醇的茶水。

“请用吧。”冥灵说。

其实我不太会品茶。我喝了一口，看见他一脸期待，犹豫了一下，才说：“好喝。呃……比一般的茶味道浓一点。”

“你平时不品茶吧？”

我点点头。

“你是第一个喝了我这茶只做这么简单评价的人，早知道给你倒果汁了。”冥灵喝了一口他的茶。

“那我要喝果汁。”

“你先把你杯子里的喝完，小屁孩。”

“……对了，那你讲一讲你的故事吧。”

冥灵放下茶杯，一副思忖的样子。

冥灵树，是女娲亲手种的，它吸收万物之灵气，生机盎然地生长着。冥灵和大椿，一个盘踞在南方，一个在北方。

冥灵树度过它第一个春夏秋冬时，已经两千年了。冥灵树灵终于苏醒，和大椿的树灵一同被册封为树神。

曾经有段时间，战乱频发，许多人前来祈求神树，希望能够天下太平。

但当时正值冥灵树的冬季。一到冬季，树叶都会掉落，冥灵也会感觉十分困顿。

他冬眠了。再醒来时已是人间的五百年后。

“每次醒来，世间都会大变样。没想到那次醒来，人间仍在战乱之中，仍是一片混沌的乱世。”冥灵说，“人们不知过了几代，但这几代都饱受战火的摧残。我当时就想着，化为人去辅佐君王，以使天下安定。”

冥灵化成人形后，四处奔波，宣扬安国养民，但没有一个君王会听他的。他们要的是制胜，是掠夺，是称霸，没有人关心百姓如何。

冥灵对人类很失望，于是回到了树中，将冥灵树徙离人间，到了三界交汇的南冥之地，铺张结界，构筑了南冥镇，不再理会人间的事。

“直到现在，人类还是在发动战争。”冥灵摇了摇头，“也许这就是人类的本性吧。”

我还在反复回味他这句话时，他说：“把你的茶喝完。”

“对不起……”我仰头将茶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看见他皱着眉，一脸嫌弃：“你这小孩，真的不会喝茶！”

“……”

“算了。”他一扬手，另一个水壶过来，给我斟满了果汁。

“所以你就是一直在逃避是吗？”我问。

“我偶尔也会看人间的事。”他淡淡地说，“但确实也不想再做什么了。和平、战争，二者本就相互交替，规律如此。只要人的野心还在，就不会停止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