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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鹤之这才回过神来,一言不发的大步追了上去。-到了后面,秦欢的意识慢慢的模糊了起来,等到再睁眼时,她已经躺在熟悉的床上。她是怎么了,她不是在找珊珊吗?秦欢伸手想要去摸额头,却摸到了一片冰凉的布巾,她想起来了,她着了暑气一直坚持着找人,终于在找到周燕珊的时候倒了下去。谁送她回来的?秦欢撑着手掌想要坐起,可刚侧头去看,便发现沈鹤之就靠坐在床边,屋内点着烛火,看不清他的模样,但能感觉到他的倦意。她突然有些后悔,今日不该顶撞他的。秦欢就这么保持着一个姿势,静静地打量着沈鹤之,好似怎么都看不够。睡着的舅舅去了锋利,温和多了,但不论他什么样,她都喜欢。直到看见他垂落在被角旁的手掌,也不知怎么的鬼迷心窍了,脑袋轻轻地往前倾,发烫的嘴唇一点点的去够。蝶翼轻扇,她的唇瓣落在他发凉的指尖,虔诚又贪婪,还想要更多。可惜很快沈鹤之的手指就动了,眼皮颤了颤倏地睁开了眼,正好看见伏在被褥上的秦欢。他从上而下看不清她在做什么,只能看到她的头顶,虽然指尖有些温热让他觉得奇怪,但以为是秦欢醒来想起身,不小心碰到了,没有多想,上前扶着她坐起。秦欢在他睁眼那一刻,呼吸都要骤停了,还好沈鹤之什么都没发现,她听着如鼓擂的心跳声,冷静地道:“舅舅,我怎么回来了?珊珊呢,我想见珊珊。”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头已经不晕了,想起方才胆大妄为的事,这会口渴的很,强逼着自己不去想那事,把话题岔到了周燕珊身上。许是听出她的声音不对劲,沈鹤之摁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招来兰香从桌上倒了茶水,递到了她手边。“她没事,周淮已经带她回周家了。别急,慢点喝。”秦欢连着喝了两杯才感觉好些,“那程子衿呢,周夫人会不会又要打珊珊。”秦欢捧着茶碗,眼里满是焦色,被沈鹤之瞪了眼,才乖乖坐着没动。“我交代过了,可以骂不能打。明日我让她来陪你,到时你自己问她。索性这次人没事,下回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沈鹤之本想借机教训她两句,但想起今日之事,是既生气又好笑,“最近你的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敢与我顶嘴,谁教你的?”秦欢听到周燕珊没事,马上就放心了许多,虽然还有很多疑惑,但舅舅不说,也只能忍到明日亲自问她了。她还在小口的抿着茶润口,闻言摇了摇头。哪有别人教,还不都是舅舅教的。沈鹤之却还在猜,“周文彬?”秦欢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在说谁,疑惑地道:“这和周二哥有什么关系?”“你这几日不是满口都是他,今日还为此与我争论。”秦欢发觉他是误会了,难怪这几日每次她提到周二哥,舅舅看着都不高兴,还特意要跟着去看龙舟,不免内心有些窃喜。难道舅舅的心里也是在乎她的,而不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吗?她赶忙解释:“我找周二哥只是想说珊珊的事,私下并没有什么往来。”秦欢说完一直在观察沈鹤之的神情,见他确实是展眉开怀了些,她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面色也不如方才那么煞白了。“没有最好,你年岁尚小,有些事不是你该懂的,今日之事也算是给你个教训,莫要重蹈覆辙。”可听完他的话,秦欢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一切都是她想太多,舅舅怎么可能会明白,在他眼里周燕珊便是不守规矩便是大错特错,她也不许犯。“那我若是也有心仪之人了呢?”“荒唐。”沈鹤之冷斥出声,眉头重新拧紧,一抬头便对上了她的眼,那句再要出口的是谁,蓦地卡在了喉间。他分明看见,小姑娘澄澈的眼眸里,倒映着他的样子。不必看也知,他此刻该是横眉冷眼的模样,可她的眼睛却带着光,她看他的眼神炙热直白。沈鹤之逃避不敢去揭开的问题,好似在这一刻都有了答案。秦欢偷藏的秘密呼之欲出。她喜欢的人是他。这才是比秦欢有了心仪的人,还要荒唐的事。逃如此荒诞离谱之事,沈鹤之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怀疑,而是无措。他早该发现的,从秦欢问他为何不娶余清雪起,所有的奇怪的试探,以及方才被他误以为是错觉的温热触碰,在知道这个答案后,一切都说得通了。她的小心思早就藏在了每时每刻的小细节里,只是他从未往那个方面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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