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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梅录在旁简单点了几句,说敖力比赛赫敕纳大两岁,今年是二十岁,也是阿利施部骑射俱佳的勇士。
“您就带他在身边吧,哪怕是替您喂马呢。”
翟王态度谦卑,敖力道歉的态度也诚恳,赛赫敕纳本就和他们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就答允了这请求:
“但不是做奴仆,”他笑着给敖力扶起来,然后勾了勾手指,“你跟我来。”
敖力莫名地被他带出金帐,剩下翟王有些紧张地看老梅录,而老梅录只是扶他起来,摇头笑了笑。
赛赫敕纳带着敖力也没走远,只是绕出金帐来到了王庭后不远处的一片小树林。
看狼主突然蹲下身捡地上的石头,敖力的喉结滚动两下,忍不住跪下再告饶道:
“主上,我这儿眼睛还青着一只呢,您再生气也罢,等我缓几日,不然南征我、我看不见道儿。”
赛赫敕纳噗嗤一乐,走过去将手里石头和一样东西塞给他,“喏,接着。”
敖力用他剩下的一只眼看了看,“……弹弓?”
“嗯,”赛赫敕纳点头,“我今天看许多小孩手里都拿着这个,你会吗?打鸟。”
说着,他指了指树梢。
敖力抬头,他们头顶的这片树林有很多黄雀,正在叽叽喳喳叫唤着。
“您……要我打它们?”敖力不解。
“嗯,”赛赫敕纳笑了笑,解释道,“我们不是快要南下了嘛,我想抓紧做道黄雀鲊留给乌乌吃。”
“黄雀……鲊?”
“是呀,没吃过吧?”赛赫敕纳冲他挤挤眼睛,“之前乌乌教过我,是中原菜,可好吃了。”
敖力懵懵懂懂,但看着头顶的鸟群,想了想后,又恭敬一拱手,说他还有好多兄弟,能叫过来帮忙。
“诶?那感情好,快去叫。”
黄雀鲊是中原小食,打来黄雀宰杀褪毛、去除内脏后用酒洗净,再加上孜然、盐、花椒装坛腌制。
反正在极北那段日子,顾承宴给他做过这道菜,赛赫敕纳觉着好吃,也就跟着学。
最近乌乌不想吃羊,鱼又吃了好几天,现在用道黄雀鲊倒是正好,而且在敖力他们的帮忙下——
打下来的黄雀,足足铺满了一整张牛皮。
敖力叫来的都是阿利施部的勇士,年纪也都是二十岁上下,少年人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这么打一场鸟就彻底混熟了。
本来给乌乌捕猎、准备食物这事,赛赫敕纳不想假手于人,但……敖力他们实在是太殷勤,而且——
他们真的好会捕鸟!
赛赫敕纳对数量表示满意,敖力和其他几个勇士却发现他们的新任狼主当真深不可测:
能干架、会做饭,还会这么复杂精细的汉食物。
强,好强。
敖力和几个勇士对视一眼,都觉得以后跟着这位主子混准没错,一定会有大好的前程!
于是,到王庭大军出征那日,看着毡帐内突然多出来的一只盖有盖子的大水缸,顾承宴怔愣了好一会儿。
而赛赫敕纳笑盈盈亲了亲他微微瞪大的眼睛,“乌乌吃完这些,我就回来啦。”
顾承宴:“……”
吃完这一水缸的黄雀鲊……
他摇摇头,臭小狼这是拿他当猪在养。
出征的号角鸣响,赛赫敕纳也知道该走了,他最后搂了顾承宴一下,然后侧首在他肩颈处咬了个牙印。
顾承宴嘶了一声,笑着睨他一眼,“要平安。”
赛赫敕纳嗯了一声,转身一跃上马,疾驰跟上大军,渐渐消失在一片草原深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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