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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在遏讫白皙的肌肤上,看见了好几个新旧齿痕交叠在一起、青紫泛红的咬痕。
敖力:“……”
他涨红脸后退一步,轻咳一声找来四个兄弟帮忙。
到金帐时,老梅录刚退下,赛赫敕纳沉眉坐在书案后,正寒着一张脸不知在想什么。
日光穿过金帐顶上的天窗洒落下来,浮动在金帐中的尘埃微粒仿佛细密的雪粒簌簌。
赛赫敕纳半眯着眼想得很投入,顾承宴走近了,他都没有察觉——
历经一场战事,别来数日几天,顾承宴只觉小狼崽的颚线愈发分明凌厉,沉眉不言时,真有狼王的威慑。
尤其是他这般沉默不语,蓝色眼眸中氤氲着风暴的模样,遥遥一看格外唬人:很像盯住了猎物的狼,伺机就会上来扑咬。
顾承宴没出声,看着这样的小狼崽觉得有点新鲜。
原来在他素日看不到的地方,赛赫敕纳是这样的:严肃、认真,还有他从未见过的、独当一面的成熟。
啧。
顾承宴弯下眼,抬手轻轻摁了摁左胸,感受到胸腔里一下一下正在加快的有力震动。
“乌乌?”
这么一点动作惊动了赛赫敕纳,他回神看见是顾承宴,脸上的表情如春水消融:
“你来喊我回家吃饭啦?”
回家吃饭?
顾承宴看了眼头顶天空,这不还没到饭点儿么,“……你饿啦?”
赛赫敕纳摇摇头,只拿蓝眼睛盯着他笑。
顾承宴明白了:小坏崽子是在逗他玩。
他横了赛赫敕纳一眼,刚想警告他不许拿这种事闹、不然以后都没有好饭吃,小狼就起身绕过案几、一下将他抱了起来。
“喂——!”
顾承宴惊呼一声,臭小狼仗着自己年轻、臂力好,竟是将他整个人抱起来,让他坐在臂弯上。
“……你放我下来。”
赛赫敕纳瞟了眼漂亮乌乌红红的耳朵,在心底偷偷美了美,然后又从善如流地将老婆放到王座上——
宽大的交椅上铺着一整张虎皮,中间又垫着黑狐裘和黑熊皮,坐上去屁|股也不会太痛。
“所以,乌乌找我什么事?”赛赫敕纳顶顶顾承宴额头,笑得仿佛一朵迎风盛开的小花。
顾承宴大抵知道这小子在使坏,但偏生对着他这张漂亮的脸蛋就是生不起气来。
无奈,只能泄愤地掐赛赫敕纳的脸颊一把,然后给敖力和穆因刚才的纠纷简单说了出来。
“穆因再小,从前办事再荒唐,也是那牙勒部的小少爷,身份贵重,诬陷他……这事不算小。”
顾承宴说出自己的担忧:
“要是敖力今日真杀了穆因,往后这两个部落的矛盾也会愈发激化,而你在王庭的位置也将不稳。”
赛赫敕纳抿抿嘴,然后自己做到案几上,两条长腿垂下来,然后牵起顾承宴的双手把玩:
“敖力额维那件事,我听他给我讲过,说当时她生女难产、命悬一线,偏偏他们部落的萨满并不在族内,而王庭的大萨满又正好跟着狼主在西境征伐。”
“那时候,那牙勒部还没有搬迁到极北,听闻此事后,那牙勒翟王——也就是穆因的爹,有心化解这段世仇,便主动派人送上了自己部落的萨满。”
戎狄的每个部落里,都有且仅有一个萨满。
有些族群人数较少的部族,甚至都供奉不起自己的萨满,需要求医问药的时候,就要找别的部落借。
萨满是身份尊贵的使者,也可以说,是一个部落仅次于水草、粮食的宝贵资源。
那牙勒部借出自己萨满的举动,让阿利施部翟王深受感动,决心相信对方,迎了那位萨满进账。
但一番救治下来,阿利施部的遏讫不仅没有好转,反而血崩不治、连那个女婴都胎死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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