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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低估了池商序的存在感。坐上他车,想忽略他存在,只当搭便车都不行。有些人天生便是发光体,是引人视线的巨大磁极,就算是坐在那不动,也能散发致命的吸引力。
窗外夜景斑驳变换,月光映照在池商序侧脸,时明时暗。
周璟靠着门,并腿坐得规规矩矩,手包放在膝盖处。迈巴赫后座弥散着车载香薰的淡淡香气,暖风温度将她整个人烘得很热,有些犯困。
在她侧过头去想要说话时,池商序已先一步开口:“温先生还在宴会厅,你却先走了,怎么交代?”
她笑了笑:“宴会主人公不是我,走与不走都没什么关系。”
池商序微微颔首,视线扫过她膝头:“手怎么伤的?”
周璟摊开手,无痕创可贴经过她手掌反复摊开攥紧,边缘已经翘了起来。白玉瓷般的细嫩掌心伸到池商序面前。
“不小心伤到。”她半抬眼,眼神清媚:“池先生好细心,今晚你是第一个问我。”
池商序垂眸看向她掌心,继而侧过身,戴着指环的食指中指隔着创口贴按在她掌心,摩挲到边缘。
指腹一阵痒意,周璟指尖一蜷,碰到他冰冷的金属表带。
创口贴被掀起,随手丢进车内迷你垃圾桶。掌心伤口被水浸过,边缘发白,看上去有些吓人。
池商序左手压住她指头,右手伸进西装胸前口袋,拿出了一块手帕。
抖开,折成长条,按在她手心。
隔着一条薄手帕,池商序指腹的热度源源不断传来,似有似无的暧昧,像是隔着手帕与她牵手。
他将手帕末端在周璟手背上打结,指骨分明的一双手好似工艺品般完美,抚平手帕的结,也拂过她掌骨。
无意,却又勾人。
视线上移,落在她红肿的耳垂,指尖微抬,擦过她耳廓:“痛不痛?”
周璟被旗袍中袖遮住的手臂爬上细细密密的小疙瘩。她第一次与男人这样亲密接触,心中想高呼投降,面上却演得四平八稳、不为所动,反而淡淡笑着看他。
不愧阅女无数,果真是千年狐狸。
“多谢池先生好意。”她笑着道谢,低头装作无意般躲过他触碰。又像是想起什么,问他:“手帕该怎么还您?”
池商序收回手,交叠双腿,淡然看她:“你想怎么还?”
耳垂依旧残存他指腹的温度,周璟斟酌两秒,浅笑开口:“用过的,您也不喜欢了,我下次还新的如何?”
江景别苑在大学城附近,是她上学时租住的房子,距离温家老宅有近四十分钟车程。
靠着导航,对嘉屿市地形不熟悉的司机还是多绕了十几分钟才到。
时间不晚,刚刚八点过一刻,周璟拉开车门下车,然后回头对他客气地挥挥手:“谢谢池先生送我。”
她讲粤语声音温软,恰到好处压下那不熟悉的僵硬感,细声细语地追加一句:“池先生,新年快乐。”
池商序靠在椅背上,眼睑合着,轻轻“嗯”了一声。他半边脸隐在暗处,更显得轮廓分明、精致冷峻。
怎么有人能这样割裂,静时看上去如天神般高不可攀,动时,举手投足又像极了摄人心魄的恶魔。
没有定力的,只怕三言两语就被他勾魂。
车门闭合,身穿月白旗袍的女孩走进江景别苑,背影逐渐远去。司机出声提醒:“先生。”
他睁开眼,视线落在后座另一侧。空气中茉莉淡香还在,是她身上独特的香气。坐垫上,正静静躺着一枚珍珠耳坠。
司机也看见座椅上的东西,询问他意思:“我去丢掉?”
“不用。”池商序嗤笑一声,伸手捻起那枚圆润耳饰,随手塞进胸前西装口袋里。
“走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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