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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体的班次,大头那边会让人提前吩咐下来。偶尔房中有上位或丹徒大人炼丹,全口子的人都得加班加点,昼夜不息。不过一个月往往也就一两回。”
“需要炮制的东西,会有人送过来。咱们只是负责拔毒的事情,做好放那就成。”
“毒口中的各个小口,都有各自擅长和负责的祛毒品类,有擅长草木的、有擅长金石的、有擅长血肉的……咱们小口,负责最多的是血肉中的鳞甲类,多是毒蛇、毒鱼一类。”
这一点,余列事先已经从毒口的大头头那了解过,所以他今日携带而来的解药,恰好也都具备缓解蛇毒、鱼毒的作用。
萝卜头将毒口中的工作情况,大大小小的给余列介绍了一遍,说的很是详细,需要注意的地方和禁忌一处不漏。
余列听完之后,发现毒口中的工作虽然麻烦,但是关键就是要手疾眼快、胆大小细,以及需要运气好。除此之外,剖鱼祛毒取毒等手法,一日一日的实操下来,必然会熟悉。
其中之所以说是需要运气,是因为拔毒之后,负责拔毒的人得先亲自尝试了,才算是完工。
尝试的方法简单粗暴,一般就是口服擦拭,只要拔毒者没死,就代表着毒性可控。
而被余列取代的上一个毒口小头头,就是死在了这一步上,对方运气不好,自信过头,认错了蛇类,没到退休,当场暴毙。
因此萝卜头还凑在余列的耳边,小声:“虽然说毒口里不允许,担心浪费药材。但是余列伱新来、又是头头,可以多准备一些蛤蟆,放在袖子中,用蛤蟆检查毒性。”
对方还笑嘻嘻:“麻雀鸟儿也可以,要能拢在袖子中,但是记得先剪掉翅膀,也别捂死了,自己吓自己。”
如此做法,和余列用八哥试药类似,余列立刻就点头,表示自己晓得了,并朝对方道谢。
萝卜头交代一番后,他抓着脑袋,似乎实在是想不出什么要交代的了,又看向身旁的高矮胖三人。
高矮胖三人虽然长得是歪瓜裂枣,但是都有眼力劲,在萝卜头介绍的时候,安分守己的很,没有吱半点声。
当萝卜头看过来,高矮胖三人都窝着肚子,咧着嘴,憨笑着。
萝卜头朝着其中的矮子恭敬说:
“胡老,其他的事情,特别是头头该负责的事情,就得由您来告诉余兄了。”
余列好好的看向被叫作“胡老”的矮子,发现对方的面色灰黑,皱纹满脸,驼着背,看上去有五六十岁。
因为毒口摧残道童,对方具体多大的年纪,余列猜不出,但是相比于萝卜头几人,对方无疑会是毒口中的老人,否则也得不到一声“胡老”的称呼。
余列也行礼:“劳烦胡老了。”
胡老驼着背,朴实的笑呵呵说:“无事无事。那就由某来给余头儿说说……”
小头头该负责的事情,也没有什么麻烦的,再加上对方如老农民一般,说话接地气,余列听了几耳朵,就大致明白了。
又是一番寒暄,以及余列许诺晚上去饭堂,请大家伙吃酒。众人也正式来活,有需要拔毒的东西要送来。
于是大家站到了一个个敦实、如桌般大的大木桩前。
木桩上刀劈斧砍的,日积月累,每个都被血水浸透得发黑,一掐就能掐出血似的。
明明都秋冬了,还有苍蝇牛蝇嗡嗡飞来飞去,萝卜头他们也不驱赶。
余列分得了一把尖刀子、一把宽刀子,尖刀子用来剖腹,宽大刀子用来断骨片肉,还得到了一席漆黑道袍。
道袍太脏,黑的发光,苍蝇落上去都打滑。
按萝卜头他们说的,余列这一身刀子袍子,已经是传了三五代人,好用利索才留下的,是精工利器。只不过,毒口中的三五代人,短的很,十年都不到。
余列站在木桩前,萝卜头替他裹好了黑袍,主要是缠在腰上,他自己也手持刀子。
这让余列一脸的怀疑:
“这一身打扮……能学到半点的炼丹技巧?”
他低头一瞧,顿时感觉自己不像是要拔毒去恶、辅助炼丹的丹房道童,而更像是要在屠宰场中杀猪宰牛,响当当的一个猪肉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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