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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乾没想到白乐当众给他难堪,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是碍于江闻朝还在旁边,他也不能发作,只是压低声音,皮肉有些僵硬:“白乐,别忘了你是哪家的。”“你别告诉我星子现在在楼上等你?还是说在别的某个地方等你啊?”白乐看他涨红了脸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你知道相星子今年才多大吗?”“——你跟我过来。”陆乾也不想事情闹大,板着脸收回手。白乐看了一眼江闻朝,发现他也看着自己。最后陆乾还是跟白乐一起来到后花园,白□□过茂密的枝丫往屋里看去,发现江闻朝站在门边,对她招了一下手,意思是这个角度他看得见。“白乐,高攀上江家了你很得意啊?”陆乾面色本来就不怎么好看,这会儿撕破了脸跟白乐讲话,一踩一个痛脚。然而白乐已经对陆家任何人身攻击免疫,所以神色平静:“你有没有碰她?”“是,我碰了她又怎么样?”陆乾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不会天真地以为她还是c吧?这女的我查过,她爸妈根本就不是京都的,都是乡下的农民。房子是租的,一个人住,以前交往过很多男朋友,靠着男朋友给的生活费读完了大学。她对你这么好,是妄想着给你当嫂子呢。”白乐深吸一口气,听完这一整段话,觉得心里发堵。杨女士没有说错,她确实蠢得可以。看到白乐眼中的光点一点点暗下来,陆乾轻“嗤”了一声:“你跟来的时候其实没什么变化。”白乐不说话。“就像一只流浪狗,如果有人给了你一块骨头,你会很聪明地检查它要没有毒,但是如果是一起相依为命的同伴问你要这块骨头,你就毫不犹豫地给——很搞笑,你不觉得吗?”陆乾面上添了几分得意,扬起下巴,居高临下,“真不知道以前你那穷爹是怎么教你的,到我们家这么久这破同情心都还没改,识趣点,你的日子会好过很多。”陆乾说完直接往屋里走,白乐站在原地,脑海中一直回荡着以前杨女士说的那句“跟你父亲一个样”。适者生存,为了达到目的什么都能做得出来,哪怕是牺牲自己最亲近的人,或者不喜欢也能为了钱跟你在一起,这就是陆乾说的生存法则。很明显,来到陆家这么多年,白乐一点都没有适应所谓的“规则”。“他跟你说了什么?”江闻朝的声音低沉清冽,从头上传来。白乐抬起头,心里乱得很。“怎么还哭了?”江闻朝抿起唇,周围没有餐巾纸,抬起手,又放了下来。“没有事情。”白乐用手背小心翼翼地擦去眼泪,以免弄花了妆,“江总,我眼妆有没有花?”江闻朝俯身,在一个离她很近的距离停下来:“没有。”“那就好。”白乐做了一次深呼吸,但是又想到陆乾刚才的表情,胸口有些发闷,假笑也伪装不出来了。二人就这么站在庭院里,薄暮的余晖一点点沉下来,跌进远处的高楼。这时的天空是极深的蔚蓝色,别墅里的乐声和灯光朦朦胧胧透出来,白乐想去踢脚边的石子儿,突然想起今天穿的高跟鞋还挺贵的,于是又把脚缩了回来。“他跟你说了什么?”江闻朝又问了一句。白乐也没有多说:“要不,以后陆家的宴会我们还是不来了吧?”“都行。”“嗳,没什么意思。”白乐像是赌气似的说出这句话。她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想到她第一次见到相星子的时候,又想到白随智。“如果我妹妹还在,她应该会过来让你别哭。”江闻朝低下头,手里还举着一杯香槟,没有喝过,所以气息很干净,长指在酒水映出的光里有一股禁欲感。白乐有点惊讶,杏眼微抬,里面还有些湿濡。江闻朝也没有看她,眸光逐渐聚拢,又慢慢散开,应该在回忆:“她挺爱管闲事的,有的时候会为了自己的伙伴跟小男孩儿打架,虽然后来才知道她那伙伴是瞎说的。”“你……是不是知道发生了什么?”白乐眉间一跳。江闻朝一耸肩,白乐就暗骂一声:这老狐狸,刚刚还在装他不知道呢。“你那朋友我也去查过,一开始没告诉你,想着你知道了也没什么好处。”江闻朝态度坦诚,“何况陆乾确实跟一些人说过相星子是他新女友,让人家信了——不过这个圈子里‘女友’的定义也蛮多的,不是那一种就对了。”所以相星子确实以为自己是在跟陆乾交往。想通了这一点,白乐心里还是有点发沉。被人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她回到宴会厅,也没有心思去为自己“江总女友”的身份正名了,只是在一个角落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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