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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无底深渊,下去,也是前程万里。——《素履之往》
看病的几年里,老太让许一一看了很多书,名言警句信手拈来,印象最深刻却只有这一句。
她曾一度放弃挣扎,想着要不就算了,吃不下饿死了也挺好,睡不着就这么一天天的睁眼看世界,她陷在孤独的无间地狱里,她拼不好破破烂烂的自己。
可老太抱着她说没有人能毫发无损的淌过时间长河,这世间人有的笑着走一生,有的哭着过一世,每个云淡风轻的背后是无数个伤口组成的痂凑成这张完整的皮,只是有的人在喧嚣中治愈自己,有的人在孤独中独自前行。总有人在你看不到的地方爱着你,前路漫漫,熬过了总会有你想不到的璀璨星光会帮你照亮黑夜。
许一一一路怀疑一路坚持,老太陪着她看了许多书,画了许多画,抛下了那些过往,她终于不用再努力活着,生活安逸平静,她以为这就是所谓的完美人生。
可命运终究待她不薄,年了,下过无底深渊,她终于在今日迎来了自己的前程万里,曾经那些她割舍的何尝不是自己身上的一部分。
时光流转,她觉得有了老太的人生已经够完美了,却没想到年过去了,友情爱情前赴后继的向她砸来,一下子拥有了一切的,她不知所措的抱着李星冉放声大哭。
两个女孩儿哭得撕心裂肺的,傅非衍看着心疼又觉得暖心,李星冉应该有很多要控诉的,年了,他贴心的把空间留给许一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亲提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笨拙的收拾了残局,抱了抱许一一轻声嘱咐她早点休息,就麻利的回了酒店。
李星冉哭到脑子都蒙了,傅非衍都走了许久,这才缓过神来跟老太打招呼,她迟疑的看着许一一不知道管老太叫什么。
“跟一一一样叫我老太吧。”李星冉乖乖巧巧的模样一向很讨长辈喜欢,老太笑着主动开口,眼里的心疼还来不及撤去,这个平日里装得冷硬刻薄的老太太此刻也露出了慈爱的内里。
李星冉打着哭嗝,抽抽噎噎的叫了声老太。
老太看着哭着抽抽嗒嗒的两个人,怕这两人没完没了,还是装凶把人赶上了楼,闺蜜间肯定有说不完的话,夏夜这么短,时间哪里够呢。
洗完澡坐在床上,李星冉环视了一圈这个温馨别致的卧室,搂着许一一的胳膊不说话,阔别年再见,在来的路上除了满腔的欢喜她心里有怨,怨许一一七年都不曾联系过她一次,最后还是傅非衍告诉她。可看到许一一的现状,她又打从心底的为她开心,许一一被照顾得很好,比她想象中还好。
“星冉……对不起。”许一一垂着头像个犯错的孩子,这年她不是没想过联系李星冉,无数个感觉自己就快坚持不下去的夜里,她抱着那件白色连衣裙,尝试了无数次可是她始终拨不出那个电话,她怕人走茶凉,她怕闺蜜情深敌不过岁月侵蚀最终只是她的一厢情愿。
道歉的话一开口就揉碎了李星冉的心,许一一曾经承受过的她想都不敢想她以前是怎么忍过来的,年少的她什么都不能为许一一做,她的闺蜜那么难过,她担不起这个对不起。
“一一,你过得很好我很高兴。”她握着许一一的手,像当初在教室里许一一握着她那样,紧紧握着,她说:“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是我对不起你。”
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冒了出来,许一一替她擦干了眼泪,笑着说:“一切都过去了。”
两个人又哭又笑的,一通折腾那点由时间带来的陌生与生疏烟消云散。
“你这怎么回事?”李星冉指着许一一锁骨上的吻痕问。
许一一腾的脸就红了,拉着李星冉躺下,扯过薄被盖在脸上逃避问题不吭声。
李星冉不依不饶的一边调侃她,一边伸手挠她痒痒:“有点激烈啊许一一!”
“岁的李星冉没有岁的李星冉可爱了,你快别说了……”许一一边躲边撒娇。
李星冉看着她不经意间从睡衣下摆露出来的那一小截腰啧啧出声:“傅非衍也太狗了吧……”想了想又点了点头:“可以,以后你的性福生活有保障了。”
许一一被挠得滚到了床边,差点掉下床又被李星冉一把拉了回来,低头看了看自己露出的腰,索性也不管了,大方任李星冉看,然后悄摸儿的转移话题:“别尽说我了,你呢?有男朋友了吗?”
两个人像小孩儿一样的闹腾了半天,平躺着直喘气,李星冉笑得甜蜜,扔出了重磅炸弹:“一一,我国庆结婚。”
“啊?结婚??”许一一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因为哭得太多有点肿这会儿看起来这个惊讶的表情看起来有点滑稽。
“嗯,结婚。”李星冉点点头,脸上带着幸福的微笑说:“他是我大学学长,比我大两岁,事业单位,两个人吃穿不愁,谈了年的恋爱,去年他跟我求的婚。”她转过头来看着许一一,摸了摸她的头发说:“一一,婚礼在s市办,那里曾经装满了你的噩梦,现在梦醒了,回来给我当伴娘好不好?”
许一一看着她,笑意僵在脸上,她看着李星冉的眼睛,又转头看着天花板,睫毛扇了扇,扇不走那点心慌,握成拳的手被李星冉再次握住,手心捂出了汗,良久,握紧的拳松了,她淡淡地笑着问:“婚礼什么时候?”
李星冉鼻子酸酸的回答道:“月日。”
月的夜太短,两个人聊得昏昏欲睡的时候,许一一看着窗外的澄净的夜空,今夜月圆,无梦好眠。
久未见面的两个人有说不完的话,一夜不够,第二天白天也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老太的温情维持不过一天今天就开始嫌两人吵了,钻进休息间跟纪潜之梳理着手上的项目。
李星冉这个备婚新娘半路跑出来找许一一,时间有限,恨不得要把年间没说的话紧着这几天一口气说完,许一一一边听着她絮絮叨叨的说,一边回着傅非衍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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