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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梦,梦见嫂子回来找我了。
不知为什么,嫂子的脸已经腐烂了一半,一颗眼珠子也掉到了嘴巴边上。她坐在我的床边幽怨的说:“春生,你好狠心呀!你就不管我了吗?春生,我好痛苦啊!”
嫂子不停的在我耳边说着这几句话,我想回答她,但是我的喉咙就像被封住了一样,根本说不出话来。
我拼命的挣扎着,我想告诉嫂子,这一切都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想让嫂子告诉我,她到底是怎么死的,我要怎么帮助她。
但是一切都只是在我心里想,我根本说不出来。
而嫂子也只是不停的重复那几句话,声音越来越幽怨,越来越大。
我拼命的挣扎着,突然我的脚不知道踢翻了什么,只听见啪啦一声脆响后,我的嗓子竟然能说话了。
可这时嫂子也不见了。
我一骨碌爬起来睁开眼睛一看,发现二爷爷正站在我眼前。
“是不是你嫂子来找你了?”二爷爷严肃的问道。
我擦擦额头上的汗,点点头说:“是的。你怎么知道?”
“刚才她也找我了。”
“是做梦?”我追问道。
二爷爷摇摇头说:“不知道,希望是吧。”
说完,二爷爷就蹲下来把地上的一个破瓦罐捡起来,拿出去扔了。
我这才闻到一股骚臭味,知道刚才是无意中把二爷爷的夜壶给踢碎了。
我揉了揉眼睛,心想:不管怎么样,还是得进挂葬区去看一看,起码也要求个心安吧。嫂子生前对我好,我不能让她死得不明不白的。
想着,觉得肚子饿了,起身准备出去吃饭的,却看见大白狗惊慌的跑进房间里对我摇尾巴,那眼神里充满了恐惧。
我抚摸着它的头说:“是不是你也看见我嫂子了?不要害怕,嫂子是好人,她不会害我们的。”
大白狗拼命的摇着头,还拉着我的衣角往外走,似乎想让我看什么。
我诧异的跟着它往外走,它走到院子里就不停的朝桌子底下瞄,我以为它是想吃肉骨头,又怕那些挂葬队的人踢它,所以就弯腰打算去捡个骨头喂它。
可我刚刚弯下腰一看,却发现桌子底下有一大片血迹。而且是从胡二嫂的脚上流出来的。
我抬头大喊道:“胡二嫂,你的脚在流血!”
胡二嫂正拿着一只鸡腿在啃,见我这么说,她赶紧扔下鸡腿往桌子底下看,这一看可就把她吓坏了!她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
可是眼珠子转了一圈之后,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于是起身拔腿就往家里跑。
她起身以后我们才发现,那血不是从脚上流下来的,而是从半腰上流出来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什么情况。
那群挂葬队的人看到胡二嫂的样子,都哈哈大笑起来,说胡二嫂真是糊涂娘儿们。爷爷也陪着他们笑。
唯有我觉得十分奇怪:这只是巧合吗?会不会是嫂子刚才搞的恶作剧?
我一边想,一边走进厨房去盛了一碗饭,随便找点咸菜,蹲在院子里胡乱的吃起来。吃的时候,我心里打定主意,下午一定要进挂葬区去看个究竟。
吃完饭睡了个午觉,我就悄悄的拿着我包往挂葬区去了。
初夏的太阳火辣辣的照着那片神秘的树林,四周一片寂静,就连乌鸦都老老实实的在窝里睡觉。
“嫂子,如果你真的在天有灵,就保佑我平平安安的吧!”
在挂葬区路口默默的祈祷了一下之后,我就踏进了那片阴森的树林。
刚进去,一股潮湿的冷气就把我包围了,我好像进入了一个开着空调的大房间,感觉还挺舒服的。
可是刚走了几步,我就感觉不对劲了。我感觉四周有很多眼睛在盯着我,而且有一些似乎就在我眼前,我仿佛能感觉到他们的呼吸。那呼吸是那样的沉重,那样的急促,就好像被人死死的掐住脖子,之后又猛然放开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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