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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鸢的神色瞬间一沉,立刻抬眸看着来人。
一个模样看着似乎是官府小兵的人从前头急匆匆冲了进来,在?看到岑鸢后眼睛瞬间一亮,不等?脚下站稳歇一口气,便急急开口道?:“大人!官府外此刻围了一群人,正嚷嚷着要王大”
话?还?没说完,他好似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一个急刹车,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改口,“他们要王吉安出来给个说法。”
“他们?”
钟毓闻言有些奇怪,除了乱收粮,王吉安还?干什么腌臜事了竟然让人冲到官府要说法。
“多?少人?”岑鸢声音有些沉。
“约莫有二十来个人。”那人见?太傅神色不太好,有些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钟毓,而?后添了一句,“就是昨夜夫人带着王吉安去城门口请回来的那群人。”
钟毓点了点头,随即心里又升起疑惑:“不是说了剩下没还?上的粮食五天?之内一定还?上吗?”
“现?在?还?围在?官府门口做什么?”
“是是因为”那人吞吞吐吐说不出来话?。
岑鸢不耐烦:“因为什么?”
“因为先前王吉安收不到粮,就派人将那二十几?户人家的灶台全砸了。”那人弯着腰,小心觑着岑鸢的神色将缘由和盘托出,“说是竟然交不上粮食那也用不着再用灶了。”
“交不上粮食,他就不让人吃饭了?”钟毓竟不知有朝一日自?己会被气笑,她胸膛重重起伏了几?下,声音里含着甚少出现?的寒意,“这世上什么时候有这种道?理了?”
钟毓突然站起身,对着岑鸢冷声道?:“让你的人把王吉安带出来。”
说罢扭头就往外走。
一旁的小卒见?状有些愣,他看着钟毓怒气冲冲地背影,又看了看稳坐在?原地的太傅大人,一时间竟拿不准自?己要跟着谁。
岑鸢沉默着将自?己茶杯里剩下的水喝完,然后站起身子。
见?自?家少主起身,岑一也跟着站起来。
“少主,我去把王吉安带过来?”
“不用带。”岑鸢抬步往外走,留下一句“你去看着他别让他跑就行了。”
“是。”岑一领过命便转身离开。
一脚刚踏过前堂门槛,岑鸢就听见?门口传来钟毓的声音——
“你们先别急,一个一个给我说。”可能是太吵,钟毓的音调比平时高了些,“所有事情我们一件一件解决,不要急。”
话?音落下,一道?有些苍老的女声便紧跟着响起:“夫人,不是我们要来讨伐官府,只是王吉安他做的事情太欺负人了。”
“那日收粮的车进了我们那条街,临到走都没有收够粮食,当?时王吉安没有说什么,我们还?以为这次收粮就这般过去了。”
“谁料王吉安前脚刚走,后脚就冲进来一群凶神恶煞的人,他们人人手里拿着锤子,挨家挨户冲进去二话?不说就砸我们的灶台。”
老妇的声音有些哽咽,“房是我们住了一辈子的房,灶也是我们吃了一辈子的灶。”
“就这样被人给砸了,就因为我们交不够那劳什子公粮!”
“夫人,昨日您押着那狗贼将我们接回城,今日又让他?开仓还粮,我们对您感激不尽。”老?妇垂下头,抬起手背狠狠将脸上的眼泪蹭掉。
“可是夫人,您却不知道——”
她抬眼看?向台阶上?的钟毓,那双有些浑浊的眼底此刻泛着?血色,声音里是再也掩饰不住的哽咽:“老王家的媳妇儿自昨儿个傍晚回去就发起了热,一头倒在炕上?角都叫不醒,烧得整个人都是烫的。”
“屋子里冷冰冰的连热水也没有,家里没有药,大夫也请不起,我们这群老家伙实在是没法子了这才?找上?门来。”
“这一切都是因为王吉安!”老?妇挟着?滔天恨意的声音骤然拔高?,手里拄着?的拐杖一下一下砸着?地,闷闷的声音砸进?所有人心里,“是他?砸了我们的灶,还将我们赶出城去。”
“他?害死?了老?王家的小孙女?,他?得给我们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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