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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世忠道:“事不宜迟,迟则生变。你明天晚上再去一次皇宫,我明白这事极为危险,可这事非你莫属,只有你知道那个小太监现在在哪里!”顿了一顿,他又道:“这次进去可不能象上次那样盲目了,你拿到图纸后,再探查一下皇上和宗将军在哪里,你也不用前去相救,只要探听出准确的位置就行。如果打探不出也没关系,总之你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拿回图纸,其它的都是次要的。”
王校尉点头答应,这个任务看来也只有他能完成了。
临安城皇宫。
经过一晚的奋战,沈氏兄弟伪造好了一份地图,采用专业的造假技术,把这份污水管道图纸弄得看上去似乎年代久远,增加了其真实性。
莫启哲的桌上除了这份图纸之外,还放着一本长长的花名册,这是萧仲恭连夜整理出来的,所有骠骑军千夫长以上的将领俱在此花名册中。现在是战争时期,一切都要讲速度,当天能做完的事决不可以拖到第二天。
这日一大早,萧仲恭便进宫来见莫启哲,告诉他赵构和宗泽已经照他的吩咐安顿好了,请都元帅“放心”
一句“放心”说得莫启哲对着萧仲恭一笑,萧仲恭也对着他回了一笑,到底怎么个放心法,两人心照不宣,无需明言。
“韩企先呢,他怎么没来?”莫启哲问道。
萧仲恭答道:“带着四大都统去校军场了,现在是非常时刻,越早让将军熟悉军队越好,这样它日与韩世忠一战,才有必胜的把握。”
莫启哲拿起了桌上的那份图纸,对萧仲恭笑道:“有了它,想不必胜都难!嘿嘿,俘虏了赵构只能叫运气,要是打败了韩世忠那才叫本事呢!”
萧仲恭疑道:“都元帅好象对这叫韩世忠的宋将很了解啊!他行军打仗可能确实有一套,但把他想象得太厉害倒也不必。”
莫启哲“哼”了一声,道:“倒也不必?哼,那你可是小瞧他了,他可不是一般的将领,那是地地道道的名将啊,一个不小心,咱们就别想活着回汴梁了!”
萧仲恭听莫启哲一个劲儿地提高韩世忠的地位,还以为莫启哲又是在找借口,只有拼命提高敌人的地位,这样打了败战才不会显得太丢人,既然是找借口,那就不必较真儿,萧仲恭道:“是啊,看他带兵前进的手段就知道他是个名将,看来我们真的要小心啦!”
莫启哲点了点头,对殿门口守卫的亲兵说道:“那个康屡呢,叫他进来,我有几句话要嘱咐他。”一说起康屡,莫启哲忽地一笑,道:“老萧,你缺不缺儿子,我看这个康屡挺可爱的,而且决不会乱搞女人给你找麻烦!怎么样,考虑考虑吧,收了他当干儿子,等以后你百年之后,灵前也好多一个人痛哭叫爹!”
萧仲恭哈哈大笑,道:“好啊,认就认呗,有啥大不了的!实在不行,就把他当女儿养好了!”
这个玩笑一开,莫启哲也哈哈大笑,太监确实是好东西,说他是儿子他就是儿子,说她是女儿,她还真不能算是男人!
正当两人互相开玩笑的时候,亲兵把康屡带进来了。康屡一进殿后,立即下跪,以膝代步,向莫启哲爬过来,一边爬还一边媚笑着说:“都元帅,您老人家一大清早就叫小奴过来,真是让小奴受宠若惊啊!不知都元帅有何吩咐,小奴这就给您去办!”
莫启哲向萧仲恭看了一眼,萧仲恭微笑摇头,看来人们叫下贱的人为狗奴才,并不是完全叫对了,这人哪有狗的忠贞,根本就是见人便拜的东西,称他为狗,实是对狗的一种侮辱。
用手指了一指萧仲恭,莫启哲笑道:“这是你爹,快快过去磕头!”
康屡一听不由得愣住了,什么爹?他疑惑地看向萧仲恭,莫启哲道:“你不是说你孤苦一人,无人疼爱吗,所以我给你找了个爹。这位萧上将军是我军中第二号人物,也是本帅的心腹,有了他做你爹,保证以后没人敢欺负你!”
莫启哲话中大带讽刺,可讽刺错人了,康屡不是正常人,所以想法也不正常,他一听军中的第二号人物竟然愿意收他当儿子,立马儿热泪盈眶,眼泪说来就来,连滚带爬地来到了萧仲恭跟前,康屡一声大叫:“爹,可想死儿子了,我总算见着你了!爹,以后咱们再也不分开了,就让儿子在你身边伺奉你吧!”
萧仲恭只觉得一阵眩晕,世上竟有如此无耻之人,听他这话仿佛他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一般,只是从小失散了,历尽千辛万苦,他父子二人今日才得以相见!
莫启哲心道:“他妈的,这小子还真不是人类,如果设立个‘举世最下贱的奴才’大奖,这家伙必能毫无疑问地获此殊荣!”
萧仲恭看了看抱住自己大腿,正眼泪鼻涕一齐如火山爆发般喷射的康屡,说了句:“如果要我夫人生,还真生不出这等孩儿!佩服,佩服!”也不知他佩服什么,是佩服康屡的奴性,还是佩服这小太监的亲爹亲妈,竟能生出这么“优秀”的儿子。
莫启哲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你们父子相认,必有很多话要说,可现在不是聊家常的时候。康屡,我叫你来是有事要你去办的!你过来。”
康屡一听都元帅有事吩咐,不敢怠慢,只好依依不舍地离开了他新爹的大腿,又爬到了莫启哲的龙书案前。
莫启哲向他挥了挥那份假图纸,道:“这就是那份王校尉要的图纸,如果他来找你,你就把它交给他,还有多向他要些金银,这样才能取信于人,让那个躲起来的秘密人相信这份图纸的真实性。至于你能要到多少银子,那是你的本事,要多少就赏你多少,就算本帅送给你的好了,做为祝贺你找到了父亲!”说着他对萧仲恭一笑。
尽管萧仲恭大皱眉头,对这个儿子极为不满,可也还是顺着莫启哲的话说道:“是啊,这是都元帅对你的信任,你可要好好干啊,不要辜负了他老人家的一番心意,更不要给为父的脸上抹黑。”
康屡连声称是,从莫启哲手里接过图纸,郑重其事地放入了贴身口袋,这才告辞出殿。
等康屡离开后,莫启哲才道:“怎么样,你这儿子不错吧,天上少有地上难寻,只此一家别无分号!”
萧仲恭道:“他要真是我儿子,我这个当爹的非羞死不可,生出这种货色,真是愧对萧家列祖列宗!”
莫启哲道:“这小王八蛋虽然人品奇差,但终还有些用处,如要引韩世忠上当,还真就得靠他了。”
萧仲恭“哦”了一声,心道:“看来我这干儿子还是有些用处的啊!”
“托,托,托。”远处传来三下梆子声,三更天了。一直潜伏在皇宫墙下的王校尉终于出动了,他轻手轻脚地越过了宫墙,借着夜色的掩护,向上次遇见康屡的那座宫殿奔去。
康屡早就等在那里了,他东张西望地看着杂草遍地的院子,心道:“那个秘密人到底藏在什么地方啊,还真是隐蔽,我竟一点儿都发现不了。”
忽听墙边一声轻响,好象有什么东西落地了,声音不大,要不是康屡全神贯注地注意着院子里的动静,他还真不一定能发现这个王校尉来了。
从墙根处现身出来,王校尉见四周并无他人,只有康屡一人站在殿门外,他便走上前道:“康公公,我给你送珠宝来了!”他既能做斥候,当然机灵,也极会做人,见到这小财迷他先不提图纸,而是把一大包珠宝递了过去。
康屡大喜,莫启哲说过凡是要到的珠宝可以全部落入他的腰包,眼见这包珠宝如此之多,康屡心中极是满意。但他脸上还是露出不悦之色,道:“就这么点儿,你们韩将军也太小气了吧?哼,这些珠宝顶多也就够买一半图纸。这样吧,我撕一半给你,等你下次来的时候,我再把另一半给你,你下次来时可一定要带足珠宝啊,记得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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